“那你自己收拾的过来不?要不要帮忙啊?”
六楼空旷安静,宿管老师站在门口,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多问了句。
寝室内,江浔刚把行李箱推至床位边,闻言连忙回头拒绝:
“不用了老师,我没什么东西,自己来就行。”
宿管老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吐出声,一阵铃声陡然响起。
他只得打住话头,揣着手机离开前又对6o3里的另外俩人说:“那你俩要是没事儿,待会有需要就给他搭把手吧,好了下楼找我就行!”
路炀随意一点头,宿管老师这才接起电话匆匆离去。
走廊上回荡着沉闷的脚步与辽阔的嗓音,直至消失在尽头楼梯拐角处,路炀才缓缓合上房门。
与绝大多数凌乱到衣服裤子满地飞、寝桌硬歪成扭曲版本的楚河汉界的寝室相比,6o3寝可以说是干净的独树一帜。
放眼望去,除却因为刚睡醒而没来得及叠被的床铺、与堆满各类卷题与解析的寝桌外,每一处摆列都尤为齐整。
大概是天生距离感的缘故,即便江浔不在,路炀依然极有分寸的没让自己的东西贸然越去对方的位置。
如果说江浔上次回校推开门时,自己的床与桌干净地几乎能抹一手灰,那么此刻就依然保留着上次深夜离开时的模样。
除却桌上出乎意料地铺着几本习题册与一张白卷。
“不好意思,昨晚借用了下你的桌子。”
贺止休上前捞过卷题与作业,他书包昨天家长会开始前就先丟回了寝室,一时之间手中的东西愣是找不着位置搁。
于是他目光毫不犹疑地转向路炀:“有空地给我搁下么路班长?”
路炀拉开窗帘,拉开一条巴掌宽的门缝透气。
寒风争先恐后地钻入,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早餐香味,桌边的平铺的书页翻飞而起,舞出一道道弧线。
连带路炀转身走来时,黑与衣摆都被吹得猎猎飞舞。
他走到桌前,捞起边沿的一杯豆浆,扬了扬下巴:“放这儿。”
贺止休依言放好,又顺手捞了本搬砖厚的牛津词典压住卷子。
确定风卷不走桌上的东西后,他才抬眼看向对面不远处的江浔:
“你要介意的话,我回去拿湿巾给你擦擦,应该还有小半瓶酒精,你要消毒也可以。”
江浔显而易见没料到还有这种架势,愣了下才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其实你继续放着也没事,我马上就要搬走了,以后也用不到这个桌子。”
虽说方才宿管老师带着江浔过来时就已经说过了,但此刻再次提起,饶是路炀也不由转头望去。
他尤为罕见地主动问:“你确定要转学了?”
——这话其实与废话没什么区别。
应中寝室条件优越,且正常情况并不会随意变动学生寝室,因此即便有学生申请休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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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的江浔那样。
除非同届的室友都高二毕业了。
因此江浔亲自来收拾东西,那基本就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出乎意料的是,江浔却并没有立刻点头。
他立在原地沉默了好片刻,才在冷风吹拂中哑然开口:“嗯,定好了,要转的学校也联络好了,今天其实主要是来办手续的。”
“这么快?”贺止休不由扬起眉峰,顺口一问:“什么学校?”
江浔报了个校名。
路炀没听说过,倒是一旁的贺止休露出恍然神色:“我记得这学校,出了校门五十米就是省医院吧?”
“……”
江浔显然没料到贺止休会知道这个,愣了下,才略显磕绊道:
“嗯……对,是省医院。我爸说他们家在腺体方面的治疗很专业,所以我就转过去了,这样也能一边看病一边上学,总不能真的整个高中都休学过去。”
——确实如此,高中课程紧张,半学期的耽误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致命了,因此江浔这个决定看上去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