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确实问过你,有没有好奇过那是什么感觉,”
两天后,周六。
贺止休站在公交站点边,哭笑不得地说:“但你特意找只猫来让我满足好奇心,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时值午后,艳阳高照,湛蓝天穹如水洗过般澄澈无暇,游云从头顶低空拂过,罩下大片半明不暗的阴影。
路炀单膝半蹲在阴影中,黑色滑板倾斜倚靠在公交站牌上,此时双手正托举着一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逃窜出来的黑白奶牛猫。
蓦然闻言,Beta略略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反问:“哪里太过了?”
“哪里不过?”
贺止休在路炀身边蹲下身,指着奶牛猫猫,又指了指自己:“我看起来像是有这种癖好的人吗?”
路炀眉梢一扬,帽檐下的视线充斥着怀疑。
“我现你今天很皮啊路炀炀,”
贺止休眯着眼倾身凑近,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一挑又说:“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勉为其难试试也不是不行。”
说罢他两手一伸,作势要去接奶牛猫。
哪成想指尖刚触及软乎的猫毛,上一秒还乖乖在路炀手中舔毛伸懒腰的猫,陡然一个激灵,嗷地一声冲着贺止休抬腿就是一脚。
其度之突然、动作之迅猛,连路炀都没反应过来。
等俩人双双回神时,奶牛猫已经叼着路炀喂得半根火腿,刷拉钻进景观丛,飞蹿回后方的公园里了。
“挠到了没?”路炀突然问。
贺止休双手还保持着要去接的姿态,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手背:“差一点。”
那就是没抓到。
路炀这才收回视线,回头朝景观丛里望了眼。
别说奶牛猫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加上上次,这都第二次了。”贺止休望着捞空的指尖忍俊不禁道:“难道我真是什么猫嫌狗不爱的体质不成?”
路炀眉峰一扬,捞起身侧的滑板淡定起身,毫不留情道:“自信点,去掉难道。”
贺止休:“……”
“行吧。”
片刻后贺止休也没忍住失笑出声,一派轻松地站起身,上前走到路炀身边:“猫嫌就猫嫌吧,反正我也不讨猫的欢心。”
他顿了顿,忽地仿佛意有所指般又说:“有的人不嫌就好。”
车站前人来车往,大都却只是路过。
同样等候的,只有另一端尽头杵着的几位背着书包、看模样像是刚补课准备回家的初中生。
少女们叽喳不停,但仔细观察会现,每个人的话语间,视线隔三差五就朝远处驻足的两道高挑身影飘去。
路炀单手托着滑板,陡然听见这么句,下意识想问什么叫做有的人不嫌。
然而眼角余光刚从帽檐瞥出去,就毫无征兆地与恰好望来的贺止休视线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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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略长的黑一如既往被皮绳束在了脑后,
数米之外汽车疾驰而过,
卷起尘土与风,迎面拂过时,将边额两侧梢吹得微扬。
上下舞动间,恰好把少年的眉眼遮住了几个瞬间。
但阻隔了对视,却无法阻隔眼底迸射而出的、不知是难以遮掩,还是干脆故意任其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路炀眼中的炽热。
“车是不是来了?”
“我没戴眼镜,你们看看!”
“就是它,快走快走。”
……
随着身后那帮叽叽喳喳少女们的催促声,闪烁着红色车号的公交车终于吱呀一声,缓慢地停靠在路边。
路炀咽下抵在嘴边的话,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在车门打开的前一秒,贺止休原以为路炀不会再开口了,正拽着包带准备跟着跨上台阶时,Beta清浅的声音忽地伴随牙酸的开门声缓缓响起。
“——你怎么知道他嫌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