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三班内。
“周六烂尾楼!?”
宋达啪嗒一声,嘴里啃过半的面包砸落在桌,椰蓉肉松洒满了路炀卷子,可疑的齿痕险些带着口水碰上路炀手背。
路炀嫌弃地用笔一戳面包,眯着眼睛冷冷道:“你脏不脏。”
“我还没嫌你卷子上有笔墨没干呢!”
宋达哼哼唧唧地拎起面包咬了口,又拽着椅子凑上前追问:“你还没说呢。怎么突然想要跟那个傻逼较量了?跟周姨说了吗?”
路炀略过前面那句,随口道:“没说。”
虽然很多年前就深刻了解了路炀这种“关我屁事,不服就干”的性格,但此时此刻,宋达还是没忍住,满脸钦佩地冲对方竖起大拇指。
“你也可真够行的,周姨前脚刚跟你说完别搭理曹卢围那傻叉,你后脚就当场给他下了挑战书,”宋达满脸感慨地叹了口气,好笑道:“真是浑身反骨呢炀哥,回头被周姨现指不定血压药狂飙二百八了。”
周妙如平时并不阻止路炀玩滑板,恰恰相反,路炀基础技术有一部分还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但这份支持仅限于偶尔放松滑两下,进行一些不那么危险地操作。
如果说是涉及到竞技方面——尤其是跟曹卢围这种出了名的腌脏份子比,十之八。九第一反应是先掐着人中把路炀滑板没收了。
然后再给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路炀他妈打小报告。
到时候别说去烂尾楼应战了,三班和6o1寝室恐怕都得遭到远程监控安装的申请。
从此往后,路炀的身影恐怕无时不刻都会出现在远在他国彼岸的路炀他妈的手机里。
“所以才不能跟她说,”
路炀顿了顿,抬眼嘱咐道:“你也别跟她说漏嘴了。”
“废话,我是谁,我还能给你说漏嘴了不成。”
宋达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拍了拍,三下五除二咽下面包后,才愤愤道:“周六几点到时候别忘了跟我说,我也要去。”
路炀一顿,用眼角余光掠他:“你去干什么?”
“我昨晚不是送周姨回去么,中间趁机打听到了,据说曹卢围那傻叉技术不怎么样,面子是出了名的好,而且最喜欢被人捧着吹着装。逼。这种性格的人遇到比赛,极大概率会叫上一大波人,你作为打趴他的对手怎么能在这上面输了呢!”
宋达把塑料包装团的咯吱作响,兴致盎然道:
“再说了,我可是你这辈子最好的铁子,上次你人生中的第一次直播我没赶上,还被贺止休鸠占鹊巢了,这一次我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缺席?”
“……滚,”
路炀眉角在贺止休名字出来的刹那猛地一跳,硬邦邦道:“那是凑巧碰见,他是跟卫一一合作的。不会用成语就闭嘴。”
宋达丝毫没觉察到路炀异样,闻言嗐了一声:“差不多差不多。”
差不多个屁。
路炀冻着脸
想。
见鬼的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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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达忽地想起什么,目光落在了路炀身边地空座上,“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路炀停下笔,视线随意在身旁座位一扫:“去办公室了。”
宋达愣了愣:“被老班叫走?”
路炀点了点头。
昨晚路炀奉班主任指令,拿着放行条走的正规通道,最开始是打算战决,赶在晚自习上课之前了解完情况就回来。
结果没料到不仅遇上卫一一和庄小品一行人,还碰上了曹卢围,战决彻底沉入河底不见踪影,等再回校时,天色擦黑的回寝都是摸着黑走的。
当时班主任已经开始漫天找人了——主要是找贺止休三个偷渡还旷课的。
但凡再迟十分钟,恐怕已经拨打电话准备通知家长了。
于是最后,除了路炀这个合法外出的人之外,其余几人在走廊上当着全班的面挨了顿臭骂,以及再次喜提了八百字的检讨书。
宋达啃完面包,又从路炀笔记本里撕了张纸,苦着脸开始写检讨书,边好奇问:“不是昨天就挨完训了吗,怎么又把他叫过去了。”
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什么,不由压低声音悄声问:“不会是知道他打架了吧?”
“应该不是,”
出乎意料地路炀没有敷衍,格外清楚地回答道:“一起被叫过去的还有文锦之和季炎。”
说曹操曹操到。
路炀话音刚落,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