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已经如此,话语间仍旧带着丝许轻哄的态度。
路炀与他鼻尖相抵,薄唇微动时几乎是从贺止休唇前擦过的。
“什么分化……”
路炀听见自己茫然而艰涩地问:“我分化?”
“是的,路炀,”
贺止休手指紧紧扣住路炀的,掌心几乎严丝合缝紧贴在一起,连同彼此的脉搏都感受的尤为清晰:“抑制剂会失效,但高烧不会放过你。”
“你需要我的标记。”
贺止休用鼻尖轻轻摩挲着路炀的,每一次触碰都带起细微电流擦过全身。
路炀呼吸急促地试图偏头避开。
但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血肉无不在软热。
他动弹不得,只剩任人摆布。
“让我帮你,好吗?”
路炀听见贺止休轻而温柔地哄着自己,带着近乎殷切的恳求,一字一句浅声地说:
“路炀,我想帮你。”
帮什么?
标记吗?
混乱中路炀茫然地想,可他是Beta,为什么会需要贺止休的标记?
然而不等出声,也不等反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转了个身。
后背落入一个陌生怀抱中的同时,手掌与手背交换触感,五指指腹抵住冰凉的黑板,指缝却被迫张开,被人从后至前牢牢紧扣
。
喉结被指尖抵住的压迫感让路炀瞳孔遽缩,后颈衣领被拉下的瞬间,炽热呼吸铺天盖地倾泻而下,陌生感觉如深水般,在这一刻将他牢牢包裹其中,不得动弹。
路炀感觉到自己几乎是失控地仰起下巴,指尖抖地抓住了后方垂落的衣摆——
“咣咚!”
巨响陡然响彻6o3寝。
冰冷地板上,路炀猛地睁开眼睛!
“咳咳、咳咳!听得见吗?”
就在这时,头顶广播忽然震响宿舍楼每一寸空气,弥勒佛拖着腔调的声音如死亡协奏曲般缓慢响起:
“好,看来没什么问题——早上好,亲爱的八九点钟朝阳们。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人生的每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在这宝贵的清晨,我们该起床向着大自然展露蓬勃的生命力,向世界露出你们充满活力的身姿……”
“卧槽什么逼动静!?”
“才六点!弥勒佛在抽的什么疯啊!?”
“哪位兄台帮我把音响砸了从此你就是我人生第二个亲爹——”
“兜售记忆海绵耳塞!一个十块一双三十块!先到先得!”
“你特么数学周扒皮教的!?”
……
愤怒的痛骂与痛苦的哀嚎犹如二重奏,在走廊上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吵得能把房顶都掀了。
唯独6o3依旧房门紧闭,安静的仿佛自成结界。
只见路炀粗喘着气坐在地板上,一条腿还勾着跟着人一起掉下床的轻薄绒被。
明明窗外雷鸣震响,雨点清脆,空气中的冷冻因子比昨日更胜一筹;他却仿佛刚从三伏烈日中逃出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被汗水浸湿,梢下方耳尖甚至还热的通红。
不知过去多久,路炀像才终于从梦境中回过神,狠狠打了个激灵,旋即猛地伸手朝后颈位置寻去。
然而指尖尚未触碰到,下一刻敲门声骤然响起——
“咚咚咚。”
贺止休的声音隔着房门沉闷响起:“路炀?你醒了么,上次你被猫抓的痕迹还没消,我找到了祛疤贴……”
路炀顿时身体如触电般定住,思绪翻飞的刹那,他猛然想起什么东西,登时就要起身张口阻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只听昨晚为了以防查寝而未落锁的门把手咔哒一声响起,紧接着贺止休那张方才刚在梦境中出现过的脸,再次无比真实地再次出现在眼前。
“你要不要用下试——”
话音戛然而止。
贺止休扶着门探入半身,如被人摁下暂停键般,表情愣怔地看着坐在地上、正伸出一条手臂的路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