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达更绝望了:“你还是继续说为什么伪装a1pha吧!”
白栖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慰毫无作用,清了清嗓子,欣然决定跳过这事。
但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显出几分局促来。
“咋了,”
宋达还沉浸在被学霸们的凡尔赛刺激到的屈辱中,语气略显哀怨道:
“难道落榜使你领悟到了人生真谛,屈辱的决定当个a1pha——毕竟a1pha成绩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楚以维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在偷偷内涵我?”
“嗨呀怎么会呢!”宋达咧嘴一笑,羞涩道:“我明明是明涵。”
贺止休当场嗤地一声笑出来。
楚以维:“……”
草。
“咳!”
白栖打断了楚以维即将爆的脸色,在对方委屈看来时,悄悄揪了下a1pha的衣袖,直至身边人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后,才又道:
“虽然中考挥失利确实对我有一定影响,但让我想到伪装成a1pha的主要原因……确实是楚以维。”
楚以维似显然也是头一回听说,闻言不由愣住,诧异道:“我?”
()“嗯,
”
白栖点了点头,
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垂下目光仿佛在刻意避开楚以维的视线一般,好一会儿才抿唇,声音嘶哑道:“因为我很……羡慕你。”
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理由。
宋达更是张大了嘴巴:“羡慕他考年级倒数吗?”
“……”
楚以维咬牙切齿道:“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吗?”
宋达撅着嘴巴故作无辜地吹了两声口哨。
旁侧的路炀却是难得出声道:“你羡慕他的自由?”
白栖一顿,顷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我羡慕——”
他话音无端一停,旋即只听他出一声难以言喻的自嘲。
“或许应该说是嫉妒才对。”
白栖眨了下眼,声音略显艰涩道:“我嫉妒他的自由,也嫉妒所有可以坦荡告知世界,且不会受到任何异样目光的a1pha。同样生而为人,凭什么他们可以那么自信张扬,而我却只能咬紧牙关,时刻堤防被人现自己是个omega。”
时间就像一柄无处可躲的手术刀。
三年光阴,足以将白栖自出生以来向阳生长的本性淹没进深海之下,再也无力去辨善与恶之间那点微妙的区别。
于是不论普通的搭话,亦或稍显亲近的接触;一切与人、与社交沾边的事,都成了于他而言惊弓之鸟的那把弓。
他把自己裹进密不透风的深色大褂中,如履薄冰地行走在这座象牙塔内,躲避了一切有可能被现真实性别的意外。
孤独而古怪,沉默而冷淡。
明明是痛苦于枷锁缠身的不自由,却又因为害怕挣脱枷锁后,自由所带来的代价,从而陷入更大的痛苦。
但没有人可以永远藏在阴影下。
正如四季有轮转,日月会交替,阳光也终有一日会将一切试图躲在角落里的现实拉入烈火之中。
而在那天到来之前,白栖好巧不巧,遇到了楚以维。
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老天偏心。
假如omega是生来便被剥去盔甲,那么a1pha便是生来就拥有一副盔甲。
得天独厚的自信与张扬,让a1pha天生与枷锁束缚这类词汇拥有天堑般的距离。
仿佛只要拥有这道宛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盔甲,从此任何海浪飓风都不复存在,无需攥取也无需渴求,自由二字便从遥远天际朝他们奔来。
意识到这一切的刹那,白栖无法克制地陷入了一种很难言语的羡与妒。
他一面嫉妒为何有人能天生就拥有他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且一生也不用为失去而胆战心惊,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a1pha;
一面又难以遏制地想要拥有,想要成为,想要得到那不属于自己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