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佛抿了口茶缓缓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临近十月中旬,数米开外的办公桌后方挂着的日历都能窥见立秋的字样,身处南方的教导处却仍旧冷气通畅。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是在教职工总办公处被单独开辟了块,一门之隔的外头,是正处午休时分的各年级老师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不惹是生非的年级第一学霸与校霸起冲突了”这事儿实在太过骇然,以至于三不五时就有人经过门外,伸着脑袋悄然窥视。
奈何学霸却是全程沉默。
明明事件最核心的人是他,被张口上下嘴皮子一碰莫名找茬的也是他,此时此刻身处喧哗之外,却宛若局外人般平静且冷淡地站在那。
直至教导主任以为他是不是被吓着呆住了的时候,路炀才终于缓缓收回与楚以维对视的目光,镜片后眉眼精致的双目中噙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听他波澜不惊地开口,终于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谣言与我无关,我不清楚。”
楚以维登时眉峰紧皱,满脸戾气地瞪着路炀:“与你无关?那天体育课三班里除了你还有谁?你不清楚谁清楚?”
“体育课?”宋达一愣,“什么体育课?”
“月考的前一周,周四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楚以维冷冷道:“白栖当时突然出现紧急热情况,迫不得已才进了恰好路过的你们班的教室。”
宋达顿了顿,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那天路炀去上课了!”
“那是后面才去的,”
楚以维冷嗤一声,扬着下巴居高临下道:“在那之前他明明坐在位置上,却不出声。一直到有人出来,他被现了,才终于不得已站起来。”
贺止休淡淡开口:“但即便如此,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那位omega同学的性别真相就是他传的吧?”
“是没有证据,但在这之前,除了我之外只有他一人知道白栖其实是omega这件事,结果月考一结束就马不停蹄传遍了全校,”
楚以维嗤道:“这种情况下除了他还能是谁?”
贺止休却轻轻笑了笑:“你不都说了么,还有你。”
他顿了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目光又在楚以维旁侧的其他人两人身上扫视而过,嘴角弧度勾的更明显了:
“哦对,说不定还有——们。”
楚以维:“……”
其他二人:“……”
场面一时诡谲叵测,宋达目瞪口呆地竖起一根大拇指:“妙啊,还有这等思路。”
话音刚落,对面平头立马炸起了锅:“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们才不会——”
“我只是陈述某种可能,”
贺止休堪称彬彬有礼地打断道:“不用这么激动吧?”
——他这态度说是刀枪不入也不为过了,对面几人显然没打过这种程度的嘴炮,一时间包括楚以维在内,三人面色都差的可以。
甚至楚以维还隐约可见地动了动唇。
从口型上来判断那应该是句脏话,只是碍于身处教导处,对面还端坐着个悠闲喝茶的教导主任,濒临齿关又迫不得已地咽了回去。
——从客观上来看,楚以维作为宋达口中那本恋爱圣经真正的主角攻,他其实长的很不错。
逼近一米八五的个头,a1pha天生自带的凛冽气场,光是这二者就足以让他仅仅只是往那儿一杵便存在感十足;立体帅气的五官与凌厉锋锐至带上丝许凶意的眉眼,任谁与之对视,都会潜意识瑟缩一步。
尤其是a1pha之外的存在。
然而眼下,对面三人除了贺止休这个a1pha之外,其余身为beta的俩人却不见丝毫退缩之意。
尤其是那位传言中不易近人至一度被误解成社恐的路炀。
“我有病才爆,”片刻后只听楚以维声音紧绷绷地说:“再说这事还关乎我自己,我闲着没事儿自己给自己找事?”
“啊,”贺止休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那也不一定?”
宋达立刻一唱一和地接话:“就是,谁知道呢?”
“……”
楚以维立时紧咬起牙关。
就在他似乎准备反驳时,路炀突然抬起半垂的眼:“那你不给自己找事儿,为什么会觉得我闲着没事要给自己找事儿?”
“那谁知道呢,”
旁边的平头仿佛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故意学了宋达方才的话,阴阳怪气道:
“你体育课还偷摸着听英语词汇搞内卷,说不定就是担心仅次于你的白栖哪天把你给越了,所以故意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攻击他心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