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存着侥幸心理,我希望那一下不要紧,我爸没有事。我没敢告诉我妈,更不敢告诉我哥,我就忐忑不安地等着。25号我妈出院,我都不敢跟着回家,就扯了个谎,说酒店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其实……我是在逃避,我害怕一回家就会看到我爸被我打死了。我躲在酒店,一直等着我妈和我联系,我希望她打传呼过来,叫我回家吃饭,说我爸已经原谅我了,一切都没事了。"
“可是,我错了。”说到这里,盛载天抬起头。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我爸,我就是失手。我爸对我很好,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他哪怕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带我去游泳、溜冰、骑自行车、打篮球,我爱运动的习惯,就是我爸培养出来的。
他是个非常成功的人,他以身作则,教我做什么事都要专心专注,读书要读通、读透,要一边学习一边思考,要不断努力拼搏向上,要不畏艰苦困难。我什么都听他的,我认真学习、参加各种比赛,我待人以诚,友好团结同学,我懂得感恩,我真的非常崇拜我爸。"
一行泪水,顺着盛载天的脸颊流下。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可是,错了,就得自己担着。我来自,你们……把我抓去坐牢吧。"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逻辑清晰,非常合理。
因为要保护母亲,在与父亲理论之时,失手打死父亲。因为不敢面对,因为存着侥幸心理父亲没有死,所以不敢回别墅,不敢面对这一切。
直到现父亲已死,母亲报了警,知道躲不过去了,所以来自。
真的是这样吗?
高广强举起手中用证物袋装好的水晶奖杯:“用来击打盛承昊头部的,就是这个?”
一樽三十厘米高的水晶奖杯,说是水晶,其实就是有机玻璃,下窄上宽,呈风帆状,四边棱角的确尖
锐。如果用这个击打头部,尤其是后脑,极容易造成致命伤。
盛载天抬头看一眼:“是的。”高广强问:“你打了几下?”盛载天:“一下。”
高广强:"为什么要把它带走?"
盛载天:"当时害怕,所以顺手就带走了。""带着上车的?"“是的。”
"当时奖杯上有没有沾上血迹?""血迹?"盛载天的表情有些茫然。
赵向晚知道高广强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从现场情况来看,盛载天头部出血较多,地板、墙面均有喷溅式血点。他要确认一点,如果当时就是这个奖杯砸中盛承昊头部,造成这种喷溅式血点,那一定力气非常大,并且上面一定沾满了鲜血。
盛载天的目光朝向视线的右上方,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有,肯定有。”
高广强继续询问:“拿回去之后,你清洗过奖杯吗?”
盛载天点头:"洗了,我洗了好多好多遍。"
高广强皱眉:"在哪里洗的?"
盛载天:“酒店的水池。”
高广强问:"有没有现水变红?"
盛载天的目光再一次移向视线的右上方:"有,肯定有。"
好吧,不用倾听他的心声,赵向晚从他的微表情就能确认,他在说谎。访。"
赵向晚的端正态度,令许嵩岭面色稍霁,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他扫了一眼众人,“就应该像向晚这样汇报,打起精神来。"
朱飞鹏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抿着唇没有说话。
【小师妹是你徒弟,你当然护着她。】
【这是嫌我们声音不够响亮,得嘞,等下我扯着嗓子说话。】
【老许在搞什么鬼,今天才接手的案子,连家庭关系都没有理顺,哪能马上破案?这么着急做什么。】
赵向晚再一次挺直腰杆,大声道:“报告许局,您在这里,官威太盛,大家有点紧张。不如先等我们内部讨论之后,再来一次性汇报?"
许嵩岭瞪大眼睛看着赵向晚,半天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他自己没憋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行吧,我在办公室等你们汇报。”说罢,背着手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伸出手指,遥遥指着赵向晚,虚空点了点。
等到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朱飞鹏走到门口探头查看了一下,转回头道:"走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往椅子靠背一瘫,出一声长叹:"唉!妈呀——"随即爆出一阵笑声。
“哈哈,也亏得有向晚在这里。”
“可不是?官威太盛?哈哈!也只有向晚你敢这么说。”
“许局以前在当重案组组长的时候,我就怕他。当了局长之后,更怕了。”"好久没有见到他冷着脸,真
不愧许黑脸这个外号。"
赵向晚微微一笑:"好了,许局回办公室了,咱们可以畅所欲言。"
高广强咳嗽一声,敲了一下小黑板,在6月19日这条时间线下划了一道横杠,再引出一个圆圈,里头写上刚才赵向晚所提到的两点。
“第一,关注兄弟俩与父母之间的关系”
“第二,梳理盛承昊、谢纤云的亲戚关系。”
许嵩岭不在,大家都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