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就算再有权有势,而自己毕竟是堂堂一个王爷,若过于低声下气的,不免失了身份。
然而自己若摆上了姿态,眼前这男人本就是桀傲,性情变幻无常、让人捉摸不定;敞若自己语言失当,惹他不快,恐怕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得泡汤了。
他见男子一直专注在桌上的帐册上面,几近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由得苦笑一声,他堂堂一个王爷,去到哪里不是受着战战兢兢的礼遇,能如此无视自己世上除了他的父皇,恐怕也就这个人了。
四下张望着,突然被不远处悬挂着一幅仕女图吸引住了,他知道这男人喜欢收藏名画,但从来都是对山、水比较感兴,什么时候竟收藏起仕女图来了?
这幅仕女图引起了他莫名的好奇心,已是他不由自由一步一步地举踱了过去,细细端详着,但见这画中人静如处子地端坐在窗台处,低垂着眼脸眺望着窗外,神态安逸;那白皙、姣好的面容出尘脱俗,不由得让人神往。
一眼就看出这提绘画之人是一气呵成的,将这名女子的神韵描绘得极为出彩。
他不由得感叹道:“好一个白芙蓉般的美人儿!”
专注于帐册当中的男人闻言,将视线从帐册上移了开来,见他一脸痴迷地盯着那幅仕女图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内心无来由得感觉极度不愉快,仿佛有被亵渎的感觉,他目光冰冷地盯着来人,带着讥意地说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定殿,憙王爷尊驾降临我殷家庄不会就是就为了来欣赏这挂画的吧?”
他此话一出,憙王爷周显的脸顿时一红,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幅普普通通的仕女图就令自己将此行的目的给抛置脑后了。
此刻的他就好象是在偷觑他人的妻室而被对方的丈夫现了一般的难堪,他不由得尴尬地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侧过头来但见端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冷冷地瞅着自己,他努力保持着淡定的模样,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搭着官腔说道:“三年不见,殷将军是越的神武了。”
谁知他这话一出,竟惹来男人明显不快的横眉一扫,这才忆起男人自辞去辅国大将军一职后就相当忌讳将军这个称呼。
男人嘴角反讽地一勾,冷冷地说道:“憙王爷当真是贵人多事忘,殷某人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将军这称谓又是从何而来?”
周显连忙陪笑道:“是,是,不过以殷庄主你这般的人才,不为朝廷效力,实为朝廷的损失。”
男人对他这没完没了的官腔感到不耐烦,只想尽快打他离开,不由得皱眉道:“憙王爷山长水远的过来我殷家庄不会就是为了找我殷某聚旧吧?”
闻言,周显不由得语塞,这男人,无论是在朝为将之时,还是现在弃官归商,身上的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始终有增无减,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过难驯了,难怪当年父皇始终对他充满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