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觉得我们是平等的所以才觉得离奇。那有没有可能,他们就不把我们当做平等的人看待?”
他们吵了几句,声音又小了下来。过了一时,好几个人往乘白他们这边走来,安海千邑红着脸走在前面,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看了看宁朔,却推乘白说:“你们在这讨论半天,讨论出了什么?”
“讨论?讨论什么?”乘白不解,“我们在说为什么南疆很多人会认为羊屎一定会长草,这算是讨论吗?”
“你这个奇怪的人!”千邑又羞又怒,又问,“你就没想想我们这里生了什么吗?乘白,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一个,你愿意和我们说说吗?”
庵哥他们也走了过来,乘白看了看他们说:“无非两种可能,一,这是上面的安排,也就是说,上面想要彻底隔绝大贵族和平民,或者说是把大贵族区分出去。
二,这是勾乙自己的安排,一意孤行,或者说是被人欺骗什么什么的。
如果是第一种,上有老院长,外有北国朝廷,有人这样做简直是自杀。如果是第二种,那只能说勾乙极度愚蠢,这样甘心的为他们做实验,或者极度疯狂,一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但我不认为犀甲疯了,也不认为勾乙那么蠢或者疯,所以我不明白生了什么。这就是我的分析。”
“我也这样想,”千邑说,“尤其相羊书院里平民师生的力量不比贵族师生弱吧,这到底是哪一出?”
但其他的人并没有特别关心这些,更多的人都在看宁朔。宁朔一直雕塑一样站着,也看到别人在看他。
“是我听说,宁朔你和勾乙之前就认识了。大家便想要来问一问。”千邑越红了脸,对着宁朔。
宁朔并不在意,说:“我确实认识他,之前他是七香老师的主要助手之一,我和他在轻夏和告火都住在一个庭院。”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落果问,“他很疯狂吗?”
“我没有这样的印象,虽然我也没那么了解他。他极为沉默,有时候几天都没一句话,也很少显露自己的感情。在我看来是个心计很深的人。”
“那还真是有趣。”庵哥说,“他很正常,那就是说这是上面人的意思,就是说勾乙只是试验,是先行者,是永远隔绝平民学生的第一步。
我们来到这里本就比他们艰难百倍,又忍受着欺压和侮辱,不过是想要完成学业,现在呢,突然之间,我们连机会都没有了。还真是有趣。”
他说的人们应声连连,愤怒的咒骂的伤心的各种回应。谁喜欢被歧视排斥呢,不要说是自己的老师。
再者,如果相羊书院公开隔绝他们,他们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但大多数平民都是历经千挑万选才来到相羊,背负着无数的期待,他们也不可能随意就放弃。
宁朔只是看着众人,等庵哥说完了问:“你们是问我,还是要让我去问他?”
庵哥一愣,笑道:“我们自然想多知道一些,这个黑星勾乙是最近才冒出来的人物,很少有人真的了解他。不过我们也想,你毕竟是七香老师看重的一个,如果你问他,也许还真的有些分量。”
“我本来就想去问。”宁朔说。
天门季肥慌忙在他身后拉了拉他,对众人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人去,要不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算什么,逼宫吗?再者也不可能。”火卒庵哥说。他指的是那些没有那么在意的人。
相羊书院每年都要淘汰大批的学生,那些人本来就要离开了,肯定不会像他们一样在意剑术课能不能上
——决定人们命运的课程是下半年的咒术课,但一般来说,前面学习跟不上的人很少有能在咒术课上翻盘的。
“我本来就想去的,”宁朔说,“他让我们等,那就等到下课了再去问他,省的他找什么借口。你们不必劝我如何。”
众人便有些惊讶,又有些沉默。毒牙草鸣突然说:“好,那我和你一起去!”安海千邑说:“我也跟你去。”
金溪落果说:“如果这样,我们想去的都去就是了。逼宫又如何?他是怎么对我们的?”
“但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去。”宁朔打断了她,让刚刚热烈起来的气氛一下又冷了下来。
“你们讨论了这么久,结论早就有了,但依旧没去问,不还是担心惹了冲突连累家里人吗?这也不怪你们,但我和乘白没有这个担忧,再者,我只想代表我自己,你们实在没必要跟着。”
“我们两个去就是了。”乘白对众人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