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个字眼如同一根刺扎进谢清心里,他眉头紧锁,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少说两句。」
秦屿一愣:「真要死啦?……好好我不说他了。」
就在这时,月光下什麽东西闪烁了一下,秦屿眼疾手快,一把抓起谢清的右手举到眼前:「宝宝,这是什麽?!」
谢清轻哼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爸不是禁止你见我的吗,你也敢主动跑过来?」
秦屿得意地扬起嘴角:「以前我被盯得紧,秦霄也盯我,现在他自顾不暇,」他眉飞色舞地说,「而我爸得知我手受伤的缘由後挺震惊的,现在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话锋一转,又盯着谢清的手:「这戒指哪来的?」
谢清两指一转就把那枚铂金素戒从右手摘了下来,随手塞进口袋。
「戴着玩玩的可以了吧。」
秦屿却像魔怔了似的非要刨根问底:「不可能,那款式我认得,一个人只能订一只,戴着玩玩你买这种?」
「你知道的倒清楚?」谢清挑眉。
秦屿突然忸怩起来,半晌支支吾吾竟也从怀中掏出一枚低调奢华的戒指来:「我,我几个月前就看上了那款,可惜当时被家里停了卡没钱买,等钱攒够了再去,店员说是已经被人买走了……後来我又挑了好久,看上了这款,也很适合你……」
谢清瞠目结舌,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一个二个都上赶着送戒指。
「我昨天看到热搜说,你和秦霄去挑婚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啊,那个就是他买的吧?哼,想不到他那个没品味的人居然和我看上同一款,但是还是我这只更好!」
秦屿边说边要把谢清塞进口袋的那只给抢走。
谢清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好啦你别闹了……」
秦屿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嘴里低声嘟囔:「宝宝,你不会真的看上秦霄那个坏东西了吧?」
醋意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翻滚,秦屿的手开始在谢清身上摸索:「你和他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碰过你没有?给我看看……」
谢清的後背都是细微的红印,却不是秦霄留下的。他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谁会看上他呀,这麽晚了又是在外面,你别胡来……」
「没关系,这麽晚了,不会有人的。」秦屿摸到谢清温软的肌肤,口乾舌燥得更厉害了。
「宝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在外面刺激吗……」
谢清震惊得睁大了眼睛:「我说过这种话?」
不可能,肯定是他故意调戏秦屿,想看他脸红来着。
秦屿比起其他个疯癫前男友,绝对算二十四孝老实人了,谁知道今晚是怎麽了,难道真是被连环刺激到了?
「你……你来真的?不是,我看你是被夺舍了……放开!」
可现在,夜晚如此寂静,草丛中的细微响动仿佛被无限放大,谢清的神经紧绷,仿佛听见不远处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低声惊慌:「有人……有人……」
秦屿却依旧紧紧按住他,顾不上说话,那双手仿佛是铁铸的。他的妒意化作了实质疯狂扩散。
过了许久,秦屿才含笑站起来,把人紧紧从後面拥住,用拇指摸索谢清的嘴唇,发现他紧咬着下唇,便顺着唇线撬开牙齿。
谢清这一次想咬的,却瞄见他手上那道几乎划断手掌的刀疤,立时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日他奋不顾身的扑过来的样子。
「宝宝,别怕,没人的。」他安抚地亲吻了一下谢清的後背,然後明知对方都已经神智涣散,还故作礼貌地问了可不可以。
当然没有听到回答,所以他理所当然默认是同意了。
他低笑一声,轻抚谢清的脸颊:「嗯……终於被宝宝热情招待了。」
秦屿一边语无伦次说着胡话,一边拿起自己事先挑选好的戒指,温柔而坚定地戴在了谢清的无名指上。谢清的手指轻微抽动,仿佛有所感应,却未能完全清醒过来。
意识里最後的念头是,傻白甜吃醋起来也真叫人吃不消啊……
凌晨五点,疗养院外的景色弥漫着一层温柔的静谧。天边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灰蓝,夜的馀温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露水气息。
树木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两人的裤腿上都沾了晶莹的露珠。天际像一条细细的金线。四周无声,只有轻轻的鸟鸣在空中回荡。
谢清已经像一只软趴趴的麻薯瘫在秦屿怀中,秦屿仔细重新帮他把衣服转好,叫了辆车,趾高气昂地送人回谢宅。
抱着人上车後,一道身影才缓缓从坏掉的路灯後走出来。
这道身影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肩上都结了层薄薄的霜花。他的脸色在微熹的天色下如同最後一丝阴霾,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
「谢清……」
良久,他回神一般泄了手劲,掌中不慎掉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
第43章
谢清万万没想到,次日他来看连忆心,秦屿竟然也大剌剌跟着进来了,搬个板凳往他身边一坐。
连忆心的笑容马上褪乾净了,露出一瞬的阴沉,但碍於谢清在,马上掩饰掉了。
谢清下意识藏了下戴戒指的右手,没好气:「你又跟来干嘛?昨天的事还没找你算帐……」
他的腰现在还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