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泽楷已经年过三十了。
京市的冬天冷得像置身于冰箱里，霍泽楷昨夜难得睡了一个安稳的觉，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他按掉闹钟翻身下床，吃过药的后遗症就是只能睡到自然醒，所幸今天并没有什么难处理的业务，想起昨天袁熙告诉他多出去亲近大自然或许能让精神状态好些，霍泽楷嗤之以鼻，却也没想出自己能去哪里。
好像除了这位认识三年的心理医生外，他没有任何朋友或者是能倾诉这一切的存在，也许多听从她的意见，会让她更好做一点。
霍泽楷在衣柜里翻看自己要穿的衣服，程诺死后再也没有人会帮他搭配好一整套适合当下场所的着装，所以不管是大型的商业宴会还是日常工作，他都只能挑出简单不出错的套装来应对。
就像今天这身羽绒冲锋衣和工装长裤，其实怎么也算不上融洽，好在他身形高大，勉强看得过去。
大大小小的公园很多，霍泽楷随便导了一个最远的。他没有出去游玩的兴趣，但放着轻音乐开车的时间至少能让他心无旁骛。一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但那张歌单中的音乐来回放了个遍，是程诺喜欢的。
程诺一直有些晕车，所以霍泽楷开车从来不急刹，副驾驶室里永远放着酸酸的梅子糖。趁着红灯的间隙，他探身过去掰下手套箱，拿出一颗塞进嘴里，那莫名焦躁的情绪才稳定了些。
牙齿把糖块咬得嘎嘣作响，还没起步，后面传来轻微的碰撞感，霍泽楷看向后视镜，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女孩，正满脸惶恐地看着他的车尾。
“对不起先生，”女孩急得眼眶都红了，霍泽楷的车还是几年前那辆帕拉梅拉，他看了眼那擦伤，无所谓地坐回去了。
女孩追上来，哽咽着说：“我赔钱给您，您留个联系方式吧。”
她很年轻，让霍泽楷想起大学时的程诺，她也曾经这么穿梭在京市寒冷的早晨，跑去很远的地方做家教。所以霍泽楷摇了摇头：“不用了。”
女孩坚持要赔，但霍泽楷知道这个漆补起来至少要三万，他有些不耐烦，直接一脚油门开走了。
北方的冬天，树叶都落了个干净，这个季节也很少有孩程会来公园玩，但刚入园霍泽楷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
霍泽楷远远地望了一眼，不感兴趣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