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上湿湿黏黏,他纳闷儿地搓了搓手指,望向晏西楼疑惑道:
「落雨了麽?」
晏西楼抬眼望向天边,只见此刻朗月当空,万里无云,无半分落雨的迹象,扭头关切地打量着傅良夜:「怎麽?身上沾了水?」
「嗯,黏黏的,似乎还有些…发臭?」
傅良夜低头嗅了嗅沾了水的指腹,将手指冲着月光抬起,想要看清手上到底沾了些什麽东西。
这一看可不要紧,待到他看清楚指腹上黏着的物什时,登时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惊恐之馀他猛地抬了头,与一双腐烂生蛆的眼睛两目相对——只见那满脸生疮的柴元倒挂在他的头顶,正张着血盆大口盯着自己!
而那滴落在脖颈上的粘稠液体,正是从它的嘴里流出来的,混着人血与恶脓的尸水!
这谁能忍啊!!!
「晏西楼,小心树上!它们在树上埋伏着!」
傅良夜一阵恶寒,提刀便朝着头顶那颗脑袋砍去,轻而易举地削去了那挂在脖子上将断不断的大肉球。
那颗狞笑着的头颅「砰」地一声落到草丛里,咕噜咕噜地顺着山坡向山下滚去,剩下的整个身子却依旧蠕动着。这厢伸出爪子正欲向傅良夜扑去,又被晏西楼当胸添了一刀,劈成了两半儿!
活尸终是停止了活动,却从那左胸的血肉里,密密麻麻地爬出了数只青黑的虫子。
顷刻间,腐肉尸解成了一汪粘稠的脓水,那几只黑黢黢的虫子张扬着触角和锋利的口器,爬向两人的方向!
这厢傅良夜左支右绌,根本分不出手来处理那地上蠕动的青黑尸虫,更何况这虫子体量极小,用刀很难处理。
傅良夜灵机一动,慌忙从怀里掏出支火摺子,凑到唇底猛地一吹,随手抛到虫群之中。
火苗烧着了地面上的枯叶,又朝虫群蔓延开去,一时间地面上噼啪作响,片刻功夫便将虫群烧了个尽数。
「这些青虫畏火!」
傅良夜眸中倏地亮起,忙着朝晏西楼欣喜道。
燃烧後的灰烬被山风拂起,从白烟中隐隐约约散出了一股辛辣的怪味儿,像是被烧化的松脂般呛嗓子!
「这味道…」
晏西楼嗅着这味道,胸口一阵暗涌翻腾,眉心紧紧蹙起,忙着抬手欲掩,却为时已晚。
体内残馀的寒毒似乎受到了这气味的影响,此刻他只觉胸口撕心裂肺地一阵疼痛,一口鲜血从口角喷涌而出!
傅良夜忙着上前扶住晏西楼的身子,却只触到刺骨冰凉。
「寒毒发作了?」
傅良夜神色骤然一变,馀光注意到身侧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心下已有了猜测,慌忙用脚把火踩灭。
与此同时,远处山坡上伫立的人影猛地一晃,似是感应到同伴的尸解,忽然愤怒地发出一声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