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静,月朗星辉。
傅良夜从榻上睁开眼睛时,晏西楼的手臂正横亘在他的腰间,两人的手指黏糊糊地纠缠在一处,从手心沁出薄汗。
他朦胧着眼睛向竹窗外瞥了一眼,望着皎洁的圆月与院中的竹子放空思绪,随即又缓缓地合了眸子,感受着颈後那人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如绒毛般拂上自己的皮肤,勾得心里乱乱的颤。
傅良夜的心从未如此安宁过,晏西楼仿佛是独属於他的一味包治百病的药,好像无论事态有多糟,只要他在身侧,自己的内心便会求得半分安稳。
想来想去,天上地下也唯有晏西楼一人,能管得住他傅良夜了。
他从晏西楼的臂弯里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用目光去描摹他的眉眼。
熟睡中的人颊边发丝凌乱,瞧起来倒是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距离感,眉头也放松地舒展开,平添了许多温柔。
这般瞧着,好似也没有那般不可亵玩儿了。
傅良夜这般想着,伸手去揉晏西楼眼尾的那颗小痣,只将那红痣摸得又艳了几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贴上去亲了亲。
「若是你此刻醒着,见我亲你,耳朵尖儿肯定又要红了。」
傅良夜痴痴地望着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到一会儿,困意又渐渐袭来。他向人怀里挤了挤,缓缓地正欲合眼,忽地闻得卧房外叩门声阵阵——
「晏清鹤!清鹤!」
晏西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望向身侧的傅良夜,只见他也同样被扰醒,此刻正匆忙地披上外袍,拿了剑向门前走去。
「娘的,怎麽还不醒!」
陆漾川在门外忿忿地骂了一声,这厢抬腿正欲踹门,未料门扇忽地从里面打开,险些马失前蹄。
「晏清鹤!出大事儿了,火上房了还做春梦呢!怎的睡得这般死,饱暖思淫欲,古人说得话儿真没错!」
「能不能说正事儿!」
门内冷不丁地传来一声怒喝。
陆漾川被吼得一愣,抬袖细细地揉了揉眼睛,待到看清眼前开门的人是傅良夜,神色陡然一僵。
前几个月被人踢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他不由得紧着咽了几口唾沫。
傅良夜如今才没工夫同他计较,只将手中的剑一晃,冷冷地瞟了陆漾川一眼,凛声问道:
「快点说,哪里出了事儿?」
「城…城南义庄。」
陆漾川不敢怠慢,立刻答道。
作者有话说:
老夫老妻的甜甜日常,睡觉也要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