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后,顾南萧才从外面回来。进入客栈后,他先到炭盆前,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才走到床榻上坐下,
而后麻溜麻利地脱了外衫,钻进锦被里,将云溪搂入怀中,才开始讲道:“李氏兄妹俩的棉衣,昨晚就被人抢去了。
我刚才过去时,看到他们穿在了时家主的身上。女款棉衣,则是穿在了时家主最心爱的小妾身上。”
云溪听完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都流放了,时家主竟然还有这份心思呢?
顾难消见云溪听得有兴趣,他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让人将棉服扒了下来,还给了李氏兄妹。
而后又交代衙差对他们重重处罚,起初他们还有点不敢动手,毕竟时家主是百年世家的一族之长。以前是他们见都见不到的人物。
现在就算一朝成为流犯,却仍有余威。于是,我就站在那没走,官差见此也不敢再糊弄。
便对时家主和他的爱妾,每人抽了五十鞭。此刻,时家主已经奄奄一息,而他的那个小妾,则是直接被打得断了气。
鞭笞期间,文氏以及她生的三个嫡子们,全程没有人替时家主挡一下。想必也是因为他的做法,让文氏感到寒心了吧。
我还交代下面的人,这几日即使有人打时清臣,也不要赏肉下去。必须得让他们知道,你想保护的李家兄妹,他们是不可以随便动的。”
顾南萧越讲,离云溪就越近,渐渐地,他的唇已经凑到了云溪嘴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在云溪的唇角亲了一下。
但他也只敢一触即离,并且在亲完之后,立刻观察云溪的神色,见人只是白了自己一眼,并没有出言制止,便大着胆子再次凑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云溪的手虽然抵着他的胸膛,但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抗拒。这样的现,大大地鼓励到了顾南萧。
他开始将这个缠绵的吻,转向耳垂儿,脖颈,一路向下。但吻着吻着,他就现怀内的人,似乎在不住地颤抖着。
当他抬起头来时,看到的便是云溪眼眶蓄满泪水,眸中露出惊惧的神情,嘴中喃喃地呓语着什么。
顾南萧立刻停下动作,捧起云溪的脸颊,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云溪?”
云溪没有回应,她如同梦魇了般,眼神依旧定格在帐顶上,口中还是在念叨着什么。
顾南萧将耳朵凑近一听,一股锥心的揪痛,立刻传遍他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被人扼住般,即使胸腔剧烈起伏着,仍然觉得窒息。
他听到云溪反复呢喃的话是:“求求你,停下来,我疼……”
若不是怕惊扰到云溪,他真想狠狠给抽自己几个嘴巴。顾南萧小心翼翼地将云溪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
“对不起,云溪,请你别怕我,我再也不会对你犯浑了,忘掉那些事好不好?”
顾南萧的话,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但他仍然坚持地重复着。直到云溪疲累地闭上了双眼,渐渐睡着了。
顾南萧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云溪的脸颊,神色懊悔地小声祈求道:
“云溪,只要你能放下心结,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折磨自己行吗?我心疼……”
因为这个插曲,使云溪突然变得身体都十分虚弱。
也是通过这件事,顾南萧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给云溪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只不过是云溪掩饰得好,让他没有察觉而已。
王府车队,因此在小镇上休整日,根据云溪的情况,再定出的时间。
而流放的时家人,这时几乎全数生病,尤其是几个年龄小的孩子,一直高烧不退,若是没有药给他们吃,恐怕就熬不过今晚了。
时家主见到族中的惨状,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躲下去了。果然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
他主动请求约见云溪,想问问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换来医治族人的伤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