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涌来药香,顾亭尘还坐在床侧,手上拎着药碗,伸手递给他。
「堕。胎药,想喝吗?」
药碗递到了苏伯琼唇边,顾亭尘问道。
苏伯琼咳嗽一声,眼睫一颤动,却是不搭理。
药汤气味他一闻就知道有安神之效,绝不可能是堕。胎的东西。
顾亭尘笑道:「你不想喝堕。胎药,是想真心孕育本君的骨肉吗?」
苏伯琼咳嗽得更厉害,更不想对着眼前的人吐露只言片语。
顾亭尘料到这场面,也不着急,居然撤开了药碗,张口自己喝下了些许,转而再次拎住苏伯琼的下巴。
二人唇瓣相触,苏伯琼的嘴唇被迫翕张,齿关随即被撬开,苦涩的药水直直流过唇舌,灌入胃腹。
「咳咳咳……」
饮下一口药汤,苏伯琼呛咳不止,顾亭尘暂放下了药碗,道:「你不喝药?我便如此喂你。」
「你姑且试试,不日我这麽悉心照料腻了,说不定真会动手杀了你,省得你自己瞎折腾落个空。」
苏伯琼知道顾亭尘口中不出狂言,这人是真的说到做到。
他呼出一口气,不得不接过顾亭尘再次递过来的药碗,将药汤一饮而尽。
顾亭尘见他喝下了安胎药,似是颇为满意,忽然道:「我可借予你恶煞符。」
苏伯琼身形一怔,终是抬眼定定望着他。
「但我有个条件。」顾亭尘又道,「你需将这腹中骨血平安带到这世上。」
「若你完成此事,我便将恶煞符借给你,也准你回蓬莱,但事成十五日後,你需带着此符,从此留在我身边。」
「如若你没回来……」
「本君便屠了蓬莱。」
苏伯琼望着顾亭尘的眼睛,这双眼睛带着笑意,却令他遍体生寒。
「如此约定,如何?」
顾亭尘垂下身来,复探出一手,虚虚同苏伯琼十指相扣。
帐内似春暖,苏伯琼的心却冰至极致。
「不……不可。」
苏伯琼回过神,抽出自己的手,喘着气道。
顾亭尘露出一脸不解之色:「不可?你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救你师尊吗?」
苏伯琼薄唇微颤,一时难语。
而後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死志既存,便就在此时了断吧……
顾亭尘察觉到异样,立即扣住苏伯琼双颊,而後落下一道吻,阻了此人不要命的行径。
这吻既深且长,状似亲昵,却带了痛和血。
诡君是真窝气了,松唇之後一把扼住苏伯琼的咽喉——
这一扼将苏伯琼掷於被褥上,却几近将他浑身筋骨震断,连底下的床板都裂了。
「若是还想寻死,我便让你产下此子之後,再怀上一次。」顾亭尘俯身,盯着苏伯琼的双眼道,「来看看你究竟想折腾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