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刚好从房间里走出的康明壮和罗桂芬,同时看到,持着砍刀冲过来的梁沐恩。
母子俩吓到失声。
梁沐恩一刀落在康明壮的肩膀上,只是她并未用力,她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时刻紧绷着的,她牢记萧云深跟她说过的话,聪明人多以智取胜,只是眼下,她需要先动用武力。
砍刀并未伤害到康明壮,最多只是衣服被刺破,划破一点皮肉,但这一刀,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康明壮的肩膀给砍下来。
康明壮吓得烟头落地,两条腿发着抖。
罗桂芬大吼大叫,“杀人了啊!杀人了啊!救命啊!”
紧接着,不过眨眼的间隙,梁沐恩把砍刀的刀尖对准了罗桂芬的眼珠子,仅仅一厘米的距离,就能刺破左眼球。
梁沐恩阴冷开口,“闭嘴。”
罗桂芬闭了嘴,贴墙而靠,吓到身体虚软,滑跪在地。
梁春夏也吓坏了,她拉着梁沐恩的手臂,“沐恩……别做傻事……”
梁沐恩当然不会做傻事,她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人生,绝不会被眼前的两个畜生所影响。
她的眼神仿若冷血动物附体,冲着罗桂芬和康明壮开口,“我姐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罗桂芬和康明壮互相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回答。
梁沐恩再次道,“三十万现金,是谁要的?这三十万,是要做什么?”
仍旧无人回答。
梁沐恩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二,大姐身上的伤,定然是这康明壮和罗桂芬导致的,无非就是家暴欺辱。
至于那三十万,要么是给康明壮还债,要么,是给康明壮创业。
因为她清楚,大姐向来朴实勤劳,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是不会开口借钱的。
眼下,无人回答梁沐恩的问题。
梁沐恩没了耐心,她一把提起罗桂芬的后衣领,直接拖进了厨房,罗桂芬大喊大叫,活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康明壮起身大吼,“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梁沐恩,我要报警了!梁沐恩!我知道你以前进过少管所,你他妈的是想再进去坐牢吗!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梁沐恩原本并不想理会康明壮,但这会儿的她浑身蛮力,因为酒劲儿还未消散,她浑身燥热,正想发泄。
她持着砍柴刀,准备先解决掉康明壮这个麻烦精,但这时,一直在家门口看戏的萧云深,忽然走进了屋。
萧云深同样漠着一张脸,他在动怒之时,他和梁沐恩一样,如似冷血动物附体,此刻他眼里的“异类”,统统是他猎杀的对象。
萧云深一把夺走康明壮的手机,扔进腿边的水桶里,随即,他伸出手,直接掐住康明壮的脖颈,一步步逼近,把康明壮推到墙面上。
萧云深面无表情,右手逐渐用力,衣服遮掩下的右手臂,此刻青筋暴起,而被萧云深掐住脖颈的康明壮,脸色铁青,铁青到发紫,就快窒息。
濒死一刻,康明壮用力抓着萧云深的手臂,不断求饶,服软。
萧云深松了手,康明壮虚软丢了魂儿。
梁沐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她好似在这一刻,和萧云深有了灵魂层面的共鸣,她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同类”。
萧云深快速在屋子里寻找可以使用的工具,他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捆麻绳,直接把康明壮的双手捆绑在身后,束缚住了康明壮。
而厨房里,梁沐恩的砍柴刀架在罗桂芬的脖子上,梁沐恩随手拿过一个空盆,冷漠威胁,“告诉我,我姐身上的伤是谁弄的?还有,到底是你要那三十万,还是康明壮要三十万?”
罗桂芬下意识朝着梁春夏看了一眼,梁春夏吓到两眼通红。
梁春夏知道,她是应该阻拦的,可她也想看到罗桂芬和康明壮遭报应,这些年,她受的苦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几次想一了百了,尽管她总是劝沐恩要好好生活,可轮到她自已的生活,那些大道理就都不管用了。
罗桂芬冲着梁春夏嘶吼,“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梁春夏你是要害死我们全家!”
梁沐恩没耐心,她看了眼身旁的空盆,“我现在给你放血,你知道大动脉放血有多快吧?让我瞧瞧,你这个身板能放多少血,也让我看看,你的血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说着,梁沐恩就要用力,罗桂芬大喊开口,“是我儿子打的!因为梁春夏总是顶嘴不听话,是我儿子打的她!但是三十万我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儿子炒股亏了二十五万,我们是让梁春夏想办法去借二十五万,但是没说要三十万啊!那二十五万明天就要还上的,不然高利贷就会把我们家给烧了啊!”
梁沐恩一点都不意外,好像这种事情发生在大姐家,或是自已家里,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老天爷总是能把恶人的坏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而那些恶人,也总是会因为一点点的引诱,而惹出弥天大祸。
梁沐恩拎起罗桂芬的后衣领,拖到康明壮的身边。
梁沐恩推着罗桂芬的肩膀,说道,“打你儿子,你儿子是怎么打我姐的,你就怎么打你儿子,现在就打,如果不打出血,我就亲自给你放血。”
罗桂芬不忍心,她痛苦,毕竟是自已的亲儿子,她平日里打梁春夏倒是不心疼,可让她打自已的儿子,还不如打她自已!
梁沐恩转过身,看着大姐梁春夏,“康明壮炒股欠了二十五万,他们让你出去借钱,你就答应了是吗?你没有尊严吗?你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你第一胎生下女儿花花,就因为生了女儿,罗桂芬就一直虐待你凌辱你,第二胎因为查出来还是女儿,强迫引产了,现在他们让你给他们还钱,你就拼了命地到处借钱?你疯了吗?还有,为什么是三十万?”
这会儿,梁沐恩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大姐的女儿花花。
梁春夏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已身为“大姐”的身份了,她连自已都救不了,她连自已的女儿都救不了。
梁春夏抽噎开口,“罗桂芬把花花卖掉了,五万块卖掉的,我想把花花赎回来,再加上康明壮欠的二十五万,所以我需要三十万。”
梁春夏瘫跪在地上,“要是花花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