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父皇对你多好呐?你真打算那般对他?」
皇甫临渊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开口,「无论如何,父皇都不该对百姓出手……」
「你又怎知他没有别的隐情?」皇甫临风抬眸一瞥,「看来你抓了我的人,却有一件重要事并没问出来。」
「你可知,先皇在西丹尚存一名遗腹子?」
*
难民营疫区,某座营帐内,苏淮卿安静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御医收回了为他搭脉的手,满脸凝重。
「先生,我家主子的情况如何?」青帆焦急地询问道。
御医不答反问,「苏大人这几日没有按时服药吗?」
季楠思接过话,「他有按时服药,且用的都是重症之人该用的药。」
御医不解地琢磨起来,嘟囔道:「这是怎麽回事?那药甚至能为营内症状最重的国公爷吊命,苏大人前几日的情况分明比国公爷要好上许多……」
御医实在没有头绪,只得看向季楠思,「季小姐,不知您之前所说的那位神医何时能到?」
他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恕在下医术有限,苏大人的情况万分凶险,如今仅剩一息尚存,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抱歉,是我不知分寸了。」
——「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待着。」
没来由的,苏淮卿最後那个无奈的笑容,略带叹息的语气浮现在了季楠思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会的,那不会是他这辈子对她说的最後一句话!
季楠思的视线落在苏淮卿紧闭的双眸上,喃喃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御医只是默默摇头。
「都怪我……」青帆自责出声,「我明知道主子病得很重,却没能拦着他逞能!」
季小姐没来时,主子要打起精神处理公务。季小姐若是来了,主子更要打起精神,以免被她看出他情况不佳。
主子定是在这一日日的硬撑当中,日渐透支着自己……
青帆不理解,主子的变化怎麽会有这麽大!像之前那样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不好吗?这难民营的事非管不可吗?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情绪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季楠思看向御医,「试药的工作仍在继续,先生还是回去帮忙吧。」
御医看了一眼青帆,又看了一眼季楠思,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季楠思:「我知道先生已经尽力了……」
御医点点头,耷拉着眉眼转身离去。
青帆也跟着退了出去,如果主子现在醒着,定然不会留他在这里扰了他们的独处。
营帐内只剩下了季楠思和苏淮卿。
她坐在了榻边,替他掖起被角,「听说有些陷入昏迷的人可以听到旁人在耳边所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