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官人。」
想起林星纬对他的态度,苻缭得体地应了一声:「我听林郎中提起过您。」
听他说到林星纬,林光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後又转变成无奈。
「那小兔崽子,嘴上不把门。」他抖了抖胡子,「他是不是把老夫升任的事说出来了?好在世子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不然看老夫不教训他。」
既如此,便是代表旧党而来的了。
苻缭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问道:「不知林官人来找我是有何事?」
林光涿啧啧两声,压低声音:「这不是,要为千秋节做准备嘛。世子也知道,老夫本就是工部尚书,照理来说这工程本就该是有老夫负责的一份的。」
苻缭眉头微微皱起,面上笑容不减。
「可这是官家亲口交代的,而且璟王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林光涿哎哟一声:「老夫当然知道璟王不许,他一个新党,自然是要卡着咱们的。世子还不知道吧,就是他给官家施压,不许他人参与。官家咽不下这口气呀,也只能勉强把世子你塞进来。」
苻缭攥紧衣袖,语气相比於林光涿要冷淡许多。
「这样啊……」他沉吟片刻,问道,「徐官人那边怎麽说?」
林光涿显然没料到苻缭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道:「这,自然是徐官人的意思了。」
苻缭默了片刻。
徐径谊是存心想让林光涿死。
官家要他们两个修建园林,是冲着问责奚吝俭去的,明白人都知道不该掺和进来,这就是给奚吝俭下的套。
林光涿不可能没有这个意识,想来是徐径谊与他打了保票,他才敢试图横插一脚。
林光涿这个年纪能做到工部尚书,也该知足了。看他的模样,与林星纬虽有矛盾,但也仅限於家事,当是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苻缭抿了抿嘴:「那林官人可是……」
他故意顿了一下,观察林光涿的反应,亦显得这话意味深长。
林光涿面色立时布满阴云,脸上的皱纹与皮肉层层堆积。
还以为他纠结什麽呢,原来就是为了这档子事。
他心里骂完,面上赔笑。
「这自然不会亏待世子……」他凑近苻缭,比了个三,「这个数,如何?」
苻缭小小吐了口气。
林光涿以为他是不满意,已经僵硬的笑容差点让他唇齿都分不开了。
「世子,这可就是你一句话的功夫。」他劝道,「除了你丶我丶官家,可没人再知道了,就算真东窗事发,官家这麽看重世子你,你还能受到什麽责罚不成?」
苻缭本不想把话题引到这方面,可既然林光涿都说上了,不如再多套些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