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感到自行惭秽:“郡主教训得是,属下日后定克勤克俭,努力向上。”
慕容黎轻轻抚摸手中吟畔,抬眸:“方夜,可是有事禀报?”
方夜顿时恍然,真想找根木头撞了过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忘了呢,他明明是来禀报事情的,怎能因打扫寝宫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立刻恭声道:“启禀王上,县主来人禀报,祭司在回府路上便招出了幕后主使,县主觉得此事干系重大,不能定夺,故而请示属下。”
他看了巽泽一眼,有些迟疑,“属下也不能妄下定论。”
巽泽在磕瓜子。
慕容黎:“此事可有上报天玑郡主?”
方夜:“未曾,县主第一时间便向属下禀报,属下就将此事揽住了。”
“祭司供出的人是?”慕容黎目光从方夜转向巽泽,微微凝思,片刻,才对方夜淡淡道,“无碍,但说无妨。”
方夜:“玉衡郡主。”
瓜子,仿佛蕴含了特殊的魔力,突然卡进巽泽喉咙,一下子将他的脸憋的通红,他伸出一只手,宛如要被瓜子噎死:“水,方夜,给我倒一碗水,快,我要被噎死了。”
他吃力的向前倾着身子,双手张牙舞爪拼命想要抓住一把救命稻草,方夜简直吓坏了,提起铜釜抓起碗,手忙脚乱的立刻倒了碗水递过去。
巽泽接过水,一口灌下。
堂堂武林仙踪,被瓜子噎死,这结局真是惨不忍睹。
吃瓜不行吗?非得吃瓜子。
慕容黎实在不能直视这人了,淡淡勾起一抹微笑:“你,没有被噎死,可别被呛死,要不然本王去哪再找个玉衡郡主给天玑交差。”
方夜吃惊的看着慕容黎。
这,像是从王上口中说出的话吗?玩笑之言?戏谑之语?
巽泽将那口水猛地喷了出来,喷得羽琼花枝乱颤,双手拉着吟畔的另一头,可伶兮兮望着慕容黎:“黄雀黄雀,救救我这只小蝉蝉,小蝉蝉衔环结草以报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巽泽竟成了被捕的蝉。
这该死的假道借虢之计。
慕容黎嘴角扬起,聚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看来,县主府这趟,非走不可。”
袍袖一拂,扳动龙,画舫缓缓调头。
……
画舫,很快驶到港口。
慕容黎如水般沉的脸色,执明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得驻足,看着慕容黎,巽泽,方夜三人下了船,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方夜临去时向执明行礼:“天权国主请安心在此等候,瑶光国事,兹事体大,王上处理完便会返回。”
瑶光国事,天权国主不便参与。
执明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舍,他只想跟在慕容黎身边。
莫澜感激涕零的给了方夜一个隆重的礼:“方夜,委屈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方夜困惑,带着满腔莫名其妙,天权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些不好使。
最后说了一句:“王上特意交代,画舫上机关遍布,天权国主切勿触碰任何物件,以免伤及贵体。”
他还是在意他的。
事实上,慕容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记住,因为,他只说重点。
执明忘了一句俗语,不听慕容黎言,吃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