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待哪日王上空闲了,我定邀王上来我瑶光畅饮三日,不醉不归。
曾经的约定,在岁月轮回中渐渐流失,终是没有实现。
世事沧桑,这杯酒怕是已无机会共饮。
如今他亲自提起时,他却不能应允了,这个世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阿离,你从未与本王说过你的家乡,你的父兄,本王可否去看看?本王想与你一同祭拜。”执明将血玉簪插入白玉冠中,镜中的慕容黎清晰,又那么模糊,脸上的清冷近在咫尺,又像隔着银河般有些恍惚。
时光仿佛回到那年向煦台水榭边,慕容黎端坐煮茶,水雾蒸腾,宛如一道带着夕阳余晖的剪影,神奇的光影中有些迷离。
慕容黎没有抬头,仍能感受到执明目光中的炙热祈盼,昭告天地,祭祖跪拜,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身子一震,眼眸中,尽是彷徨痛苦与疲惫。
瑶光祠堂中,供奉着他父王和阿煦的灵位,他们在世界的那头,可否安好?
“阿离,你知道本王的意思。”执明注视着慕容黎,满怀着炙热的期待,“本王心悦你,本王只愿与你昭告天地,祭祖跪拜。你可愿与我?”
心底深处刀绞般的疼痛涌来,慕容黎感到无尽荒凉,指尖几乎溢出鲜血。
他也曾这样盼过,但当这一天来临时,他已无法给予他答案。
他也想告诉他,执他之手,永不分离,地老天荒,昭告天地。
但是,他不能,因为这毒,无解。或许只有三日的时间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王上,上朝吧。”
嗯,慕容黎未曾上朝许久了,大概从他假死之后就没有临朝了。
……
慕容黎眼中只有沉静,这沉静,让执明炙热的内心渐渐冷却,一阵彷徨无措。
执明紧紧皱着眉头,不答应也没拒绝,他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几个影子。
毓骁,率领席卷天下的精兵,随时可以动一场令天下崩坏的战争。
那位穿了慕容黎红衣的玉衡郡主,仙迹渺渺,带着一种妖异般的力量打量着这个繁花锦簇的世界。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曾为慕容黎付出一切,都曾有一段时间相伴一起。
执明忍不住想:在相伴之中,究竟生了什么?
……
说是上朝,也只是召集了三国在此战中的各骨干,部分瑶光朝臣一起在县府大殿中朝拜。
慕容黎一贯清冷,据坐位,执明毓骁次之。
慕容黎全程未言一语,皆由萧然宣布政令亦或是代答。
萧然宣读着慕容黎颁布的政令:“吾国瑶光遭受诸多磨难,仲堃仪起兵谋反,天枢叛乱,所幸天佑瑶光,得天权遖宿两国倾力相助,才得以驱除叛军。此前各国征战不断,商贸断交,现瑶光决定设立关市,行休养生息之策,与天权遖宿互通有无,增进谷物,水果,马匹,玉石,铜,铁,金等资源的贸易往来。重开互市通道,以达三国互利。”
执明毓骁无异议。
互不互利的原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互市通商能更好拉进国与国之间的距离,拉近他们与慕容黎的距离,有啥好反对的。
萧然道:“南陵县主听令。”
南陵县主出列,跪拜。
萧然接着颁布:“南陵受困月余,今平定叛军,将士论功行赏。罹难百姓厚葬,重金安抚其家人,有房屋财物损毁者登记造册,由朝廷拨款救济。另南陵受此重创,民生凋敝,免赋税三年。”
南陵县主匍匐于地:“微臣代南陵数万百姓谢王上圣恩。”
萧然:“下去准备答谢宴吧。”
“是。”
早朝在慕容黎不一言的诡异气氛中很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