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深夜,是那么安静。
几十辆马车拉着巨大的辎重缓缓而来,在南陵城门口驻足,为一人叫醒了有些打盹的守兵,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守兵看到令牌,立刻清醒,巡视了一眼这一排长长的车队,立刻命人打开南陵的大门,将这群人迎了进去。
……
“仲大人,钱粮已送到,请大人查验。”
一个漆黑的人影自门外阴影里走了进来,跪在仲堃仪面前禀报道。
仲堃仪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很好,一切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展,他期待一场战争再度蔓延。
他要用瑶光千万人的鲜血来祭奠天枢孟章王之英灵。
……
阳光缓缓升起时,让荒凉的南陵洒满芳香。
整座城都沸腾起来,人们争相涌上街头,有惊恐,喜悦,彷徨,凌乱,他们奔走相告,匍匐相拥,去目睹这场惊天巨变。
自从城被天枢仲堃仪控制后,他们心中总是愁云密布。如今,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来拨开云雾。
东门之外,就是战场。
那里,战云滚滚,旌旗飘扬,几十万大军黑压压连绵出数十里,左侧,右侧,将南陵城围了水泄不通。
没有人知道这些大军是何时出现的,仿佛天兵突降。但百姓们脸上都显得喜气洋洋,因为,他们隐约的意识到,慕容国主已重生,这是瑶光派来解救南陵的天兵,南陵的惊天巨变就是他们的惊天喜讯。
号角声响起,驻扎在城墙上的天枢士兵被惊醒,他们布成整齐的队形,惊恐的看着城墙之下。
两军列开恢宏战阵,与这座小小的南陵对峙,黑压压的,就像是东来紫气。
瑶光遖宿,十六万大军,齐齐注视着天枢士兵已出窍的灵魂。
士兵脸色大变,疯了一般向城中狂奔而去。
炫灿的晨光下,慕容黎与毓骁相视而笑。
……
“大人,饶命……”
仲堃仪双目血红,紧紧握着纯钩剑。
剑,就横在他身前,没有染血,或是血液已被剑本身吸食。
他的脚下,是押运钱粮的主将尸体。他的身后,数十车辎重已被暴力掀翻,没有钱粮,只有数车稻草与沙石。
军粮被人动了手脚,如此重要任务一路行来竟然毫无知觉,真是愚蠢至极,死有余辜。
死也不足以抵消所犯下的重大失误,延误的军机。
“大人,天权来的飞鸽。”一学子从从外面慌张而来,将手中的鸽子递到仲堃仪面前。
仲堃仪阴沉的眸子,让那学子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
他抓过鸽子的瞬间,似乎嗅到一股奇特的异香。
“仲君,天权惨败,骆师兄下落不明,恐有巨变,撤。”
仲堃仪脸色惨白,将这张小小的纸条撕得粉碎,厉声道:“骆珉人呢?”
被困或是突围,是死是活,总应有个结果。
那学子不敢直视仲堃仪充血的眼眸,跪倒:“属下不知……”
“废物。”多年谋划的经验,让仲堃仪意识到事件展已经完全出他的控制,偏离了运行的轨道,他手中握着的牵丝线早已被人截断,栓上了巨石,只要轻轻一拉,就会从远山滚了下来,砸死自己。
士兵心急火燎奔了进来,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被颠簸出了胸腔,一看到仲堃仪,就凄厉的叫了起来:“遖宿人打过来了,瑶光打过来了。”
这字节宛如沉闷的郁雷,轰击着仲堃仪全身,他一把抓住士兵,目龇欲裂:“说清楚。”
巨大恐惧席卷着士兵,他出了绝望的哀鸣,语声凌乱:“城外,瑶光和遖宿百万大军,他们是修罗,是慕容黎来索命,他们突然就出现了,将我们死死的围住,我们出不去了,我们死定了。”
仲堃仪厉声怒啸:“你说谁,慕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