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最好的花去迎接——”
不是,难道树也有求偶季节?
她拍了拍树干,“明年春天再开不行?你开花不也只有我能看?有本事你长出梦外面啊。”
“你是特别的。”
特别,这个词无疑戳中了15岁少女的痒点,她停下抱怨的动作,做出倾听的模样,“怎么特别法?”
“老师,怎么了?”铃木将发现真冬之前一直和他渲染的大魔王国语老师言行有些奇怪,不由得试探了一句。
南野回身瞥了床上的女孩一眼,修长纤细的身形在身后窗外满眼的樱花映衬下莫名有些鬼魅,“没什么。”
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半,天色愈发暗下来,因为窗还开着,又起了风,有那么一瞬间,樱花树的树枝就像某种生物的触角一样,伸长了轻轻剐蹭窗边,在安静的医务室里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叽叽”声响。
相貌美丽到难辨雌雄的国语老师,低垂着双眼只是静静侧耳听着,不发一言。
这一幕让千惠莫名出了一身毛汗,她转过脸想要通过注视铃木将来获得安心,谁知铃木将也正瞧着她,少年碧绿色的双眸熠熠发亮,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令她的心跳漏了几拍,“学姐,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把千惠推出了医务室,快速关上了门。
“铃木君……”千惠回过神来,再喊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响应,走廊上,她望向身旁的又一个窗口,外面是围起来的棒球场,夜幕慢慢降下,勤奋训练的棒球社仍然有不少人留在场内,因此棒球场内四周的灯亮了起来,映照得四周都是一片澄澈的墨蓝,丝毫不见几分钟前医务室里那种莫名诡谲的粉色。
千惠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盯着医务室紧闭的门,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南野老师,”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铃木将才放心地点点头,重新打量起真冬嘴里这个她又敬又怕的老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吧?”
盛开
真冬是被饿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喉咙简直快要干得冒火,以至于她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说话,而是□□得狠狠咳嗽起来。
在她觉得自己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时候,一杯水递到她眼前,先是接过来一口灌完,接着抬头,瞬间惊得连咳嗽都忘了,“灵幻老师!”
铃木将和影山律站在她不远处,很是无奈的样子。
很不巧,铃木将和真冬两个人的家长都正在出差,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拜托律,让律给灵幻打电话了,虽然算不上监护人,但灵幻新隆好歹是个靠谱的,而且他买了车!这才是最关键的,不然他和南野都得头疼要怎么把人运回去。
南野那家伙,长了一张贵公子的脸结果居然是地铁(通勤)派吗!
真冬低头一看,自己竟是躺在家里的沙发上,虽然穿的还是校服,身上还多盖了一张薄毯,她睡久了以至于运行开机特别缓慢的大脑终于转动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女孩的脑袋被人揉了一把,灵幻扯着领带松了口气,脸上还带着汗,一看就是负责把她搬进家门的主力军,“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很饿……”
灵幻点点头,“你邻居已经把他冰箱里的菜都搬过来了,咱们简单煮个菜吃点吧。”
真冬听到能吃热饭菜,瞬间来了精神,“好的,老师我可以帮忙!”
“……”谁知,听到这句话的灵幻居然心虚的移开视线,还朝影山律使了个眼色。
律迟疑了一下,随后果断转头朝铃木将使了个眼色。
铃木将……无处可使眼色,于是只好站出来,“我做吧,但不保证好吃啊,还有你们俩得帮我洗菜和切菜!”指的是两个刚进行了一场眼色接力的男士。
“我也去!”真冬坐直了上半身,说着就要站起来,只是睡了太久脑子有些昏,整个人站着还打摆。
“宫崎同学先休息吧。”律一副很不赞同的表情,真冬第一次看见他对自己有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由得被镇住,又乖乖坐回到沙发上。
三个人离开客厅走进厨房,客厅瞬间空旷了许多,反倒是本来就不大的厨房一下子进了三个大男人变得很是拥挤,而真冬独自坐在沙发上因为无事可做发起了呆。
她刚刚好像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在跟一棵树说话。
但具体说了什么自己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梦里铺天盖地的花,而且自己和它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的,聊着聊着这棵树时不时就用花瓣淋她。
真的好奇怪,她的交友能力已经贫瘠到连做个梦,聊天都只能通过和树来实现了么?
正想着,女孩鼻尖动了动,空气中好像还带着一股梦里那种植物的味道。
“kia——!”
厨房一声惨叫,真冬拿着拖鞋和杀虫剂就冲过去,结果一进厨房却没有看见蟑螂,而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天牛,从灵幻的衣角上被拍到地上。
“kia——”尖叫的人换成了真冬,叫完之后自己还一脸惊讶,“诶我为什么会叫?”
“喂,你开花了诶。”灵幻睁大眼睛,指了指她的手臂。
她低头一看,左手十个手指的指甲上,竟然爆出了几朵小小的花骨朵。
“啊啊——”
瞬间尖叫声响彻房顶。
“你是说,有个树灵寄居在我身体里?樱花树?”吃完饭后,四人坐在餐桌前,真冬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从铃木将那里听来的话,“为啥?我不是什么环保极端主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