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听见池显扬说了几句话,便数了几张钞票出去。
过了一会儿,池显扬抱着他下了车,他轻吻了一下原泽的眼睛,“别害怕。”
原泽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叮铃”一声脆响,一阵温热的淡淡香味儿扑面而来,甜中带着微苦,闻起来像是被喂了一颗浸泡了糖浆的酒渍樱桃。
池显扬轻轻地把原泽放在干净又柔软的纯白色床铺上,然后把一只手覆在他眼睛上,随即在一个什么开关上摁了几下,又亲了亲他的鼻梁,“好了,睁开眼睛吧,慢一点。”
长长的眼睫轻扫着池显扬温热的手掌心,原泽缓缓睁眼,这个白色的小房间内没有主灯,周围环绕着温馨且不刺眼的淡黄色灯光,足够让他能看得清眼前的人。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池显扬,因为他就在站在床前,正面带着笑意看着原泽。
他的头顶上,是一片悬而欲落的璀璨银河。
原泽伸出双臂,望向池显扬的眼睛,“想要抱抱你。”
属于原泽的银河坠落到他怀里。
池显扬护住他的头,两个人一起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然后他们并肩躺着,手牵着手,一同望向那片透明的屋顶。
明净的玻璃窗外,紫金色的河流在暗蓝色的天空间奔腾而过,夹裹着无数的繁星,洋洋洒洒地四散开来,不声不响地汇成了一幅永恒。
沉甸甸地,落入了两个人的心底。
然而这样的夜晚是没有月亮的,但这一条银河却若似一条铺满了蟾光的仙路,毫不吝啬地,散发着震撼心灵的美丽。
这样的美景之下,任何的情不自禁都是很自然的。
于是在这张被柔软沙土围绕着的纯白床铺上,他们相视一笑,一呼一吸之间,床单被折出一些褶皱。
原泽的下巴和脖颈上多出几个牙印儿,嘴角也带了血。池显扬轻轻地吮吸着,直到那里不再有血珠冒出。
接着他把原泽抱起来,向着红色小沙发走去。
原泽耳根的潮红还未褪去,他迷迷糊糊地笑,“继续啊,不疼的。”
池显扬点点头,他向窗外望了一眼就突然被钉在原地,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几秒钟之后他睁开眼,原泽问,“有流星吗?”
“嗯。”池显扬轻轻地把他放下。
原泽陷入在红色沙发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许了什么愿?”
细细密密的吻再一次散落下来,池显扬抽空说了两个字,“秘密。”
星空帐篷
沙发就在一扇明亮的落地窗边,窗外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和漫天的星河,除此之外,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原泽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他只是闭眼躺着,池显扬护住他的头,圈住他,在他脸上和脖颈上嘬嘬啃啃,然后再一次叼住了那一小块儿喉骨。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原泽的嗓音哑哑的,他的喉结在池显扬的唇齿间滑动。
池显扬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他的眼神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流连着,嘴角翘着,似乎很是满意,“这是沙漠里的星空帐篷,其实是用来住宿的,每一个营地附近都会有。”
“有些人想要看沙漠日出,就会住在这里。”
然后他又看了看原泽,笑着,“其实做什么都行。”
原泽也轻笑了一下,“嗯,随你。”
“怎么办,怎么亲你都亲不够。”池显扬把脸埋在原泽肩窝处,找到锁骨,轻咬了一下,声音低低的,“还特别特别特别想咬你。”简直直白到要命。
原泽闻言,他努力仰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开最上面的几颗衬衫扣子,露出细白脆弱又满是痕迹的脖颈,他把自己的咽喉交给池显扬,很温柔地说,“来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池显扬垂着眼,略过了原泽脖颈锁骨间的一片狼藉,他盯住原泽不小心露出的腹部的疤痕,心脏猛地一阵紧缩,瞬间完全没了旖旎的心思,
其实也只露出了一小块儿而已,仍未窥见全貌,那片被很多颗排钉订过的皮肉,还好好地藏在下面。
但是池显扬早已经见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
他沉默着,把原泽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然后把自己的夹克脱下来,裹住他,抱在怀里。
池显扬把原泽头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盯着原泽的鼻梁和嘴唇看了一会儿,然后很轻声说着,“知道吗,这是一个我只想和你一起来的地方。”
“没错,非你不可。”
远在一千三百五十光年以外的猎户座就挂在眼前,池显扬的心,却不是很平静,“曾经,有很多个时刻,我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来这里了。”
他苦笑,“比如当初一意孤行出国留学和你断了联系,还有第一次看见你双目失明坐在轮椅上,还有啊,几个月前你昏迷不醒几十天。”
“我是真的很倔强,曾经固执地以为,以为我再也不会喜欢你,再也不会爱上你。”
“为了维持好人设,我甚至不惜把自己骗得晕头转向。”
池显扬低头,和原泽轻碰了一下鼻尖儿,“但是你,真的比我倔强太多了,你有多少陈伤旧痛不肯让我看到呢,嗯?”
“你让我心疼到要发疯了”
“因为我爱你,爱你也爱到要发疯了。”
一片寂静声中,没有人回答,池显扬突然笑了一下,他自问自答般地,“我都在说些什么呢”
真的是没有办法,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太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