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如何,这车夫也不得而知,只知晓时老爷是过了许久之后,才命他去处理何芷的尸体。
其中最令他奇怪的是,这么多日过去了,尸体竟然一点异味都没有,甚至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
车夫的证词,坐实了时府的罪名,太后震怒,让楼祯带着金羽卫前去捉拿,结果还未赶到,便听闻时府忽然起了大火,竟连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楼祯呆愣地凝视着浓烟滚滚的时府,旁边熙熙攘攘的皆是提水灭火之人,只有他无甚举动地站在原地,双眼胀得通红。
何芷的尸首,他早已派人去乱葬岗找了回来,办了葬礼,可当他满心以为可以亲手替他可怜的儿媳报仇之时,却起了这么场蹊跷的大火。
只差一点,他便能抓住罪魁祸首,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何芷,终究还是死得不明不白,他怎么对得起儿子的托付,怎么有脸回去见红着眼讨要说法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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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晓的,便是如此。”
楼怀川眉眼低垂,显得格外脆弱。
忽明忽暗的烛光如薄纱般笼罩在他的身上,眼睫的扇动停滞了太久,好似整个人都被那称作“过往”的噩梦魇住了。
从前知他一直介怀此事,怕提及了会惹他伤心,林照雪便一直不曾仔细问过。
如今得知了始末,她如预料般心疼他到无以复加,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若换做以前,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我会陪着你。
可现在,她只能捏捏他的手,干巴巴地说句:“都过去了,楼怀川。”
时间向来都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楼怀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令林照雪心疼的机会。
他颤巍巍掀眸,可怜巴巴地瞧她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再次埋进那让他眷恋流连的颈窝。
林照雪果然没有推开他,还抬起手在他背心轻拍。
见他情绪好些了,才继续往下分析,借此让他的注意力从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中移开。
“那个时闻风怎会忽然发疯,去咬伯母?”她匪夷所思,“而且时家的大火燃得也太过凑巧了些,还居然一个人都未曾逃出生天,当时可是大白天。”
“他是从宫中出来。”楼怀川冷声道。
林照雪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在当年宫内的暴乱中,一不小心受了妖女的影响,咬了伯母之后,又烧死了时家满门?”
楼怀川目光闪烁:“不知道,但总归是在宫中发生的变故。”
林照雪看出他的异样,却未曾点明。
“反正无论如何,你娘亲都是两起失踪案的开端,那个时闻风既是此事的始作俑者,那——可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