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看戏的绝佳视角,一排厢房从正对着戏台的方向朝两侧延展,到了斜侧面便收了势,对内敞开的一面换做了花窗向外撑开,做成了茶室。
至于三楼和四楼,接待的便是那些勋爵权贵或是神秘访客,这些人来此往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做的也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以出于对其他客人的安全考虑,三、四楼的楼梯口皆派人驻守着,若是无专人领路,寻常人等是禁止上去的。
楼怀川也算是枕槐园的熟客,又与东家游逢君有几分交情,因而他方一踏入其中,便有小厮去通知了管事。
“哎呀,今儿吹的什么风,竟把楼大人吹来了!”管事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大人今日是来寻东家的?”
楼怀川掏了锭银子塞到管事手中:“上次一事,多谢游兄出手相助,路上听闻枕槐园排了出好戏,便特来赏鉴一二。”
“哎呦,那大人来得可不巧,今日二楼最好的厢房已经有客人订下了,只剩些次等的,稍微有些偏,您看”
楼怀川眉间轻蹙,习惯性偏头看向身旁的林照雪。
后者额角猛地一跳:“还有人在呢,看我作甚!次等就次等,打发时间罢了,又不是专程来看戏的。”
楼怀川见她有些跳脚的模样,薄唇微勾,瞧向管事时的目光都带着未尽的笑意。
“无妨,带我们上去吧。”
管事连连应答,也未吩咐其他小厮,便要亲自带人上二楼。
只是转身之际,他忽而反应过来,不由得心下纳闷:我们?不是只有一人吗,哪来的我们?
念头一闪而过,想着许是口误了,他也未曾深究。
到了二楼厢房,楼怀川凭栏向下望了眼,台下各种扮相的伶人咿咿呀呀地唱着,站在这个位置都瞧不齐正脸。
确实有些偏了。
楼怀川懊恼,自己怎的就没有提前来订位置,害得阿照只能坐在这里将就着看。
管事招呼着小厮们鱼贯而入,在雕花的红木小几上摆了些瓜果茶点,他从个小厮手里接过戏折子呈至楼怀川面前。
“大人想点什么戏,冲门外说一声,便会有人替您安排下去。”
楼怀川拿过,又条件反射般地要去问林照雪,所以没有丝毫意外地在四目相接时被狠狠瞪了眼。
“知道了,下去吧。”他悻悻然吩咐。
待房中只剩他们二人,楼怀川才讪讪地去牵着林照雪坐下,从桌上随意捏了个糕点凑到她嘴边。
“阿照尝尝?”
“你觉得我如今能吃吗?”林照雪面无表情地反问。
楼怀川一怔,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哀色,他将糕点塞到自己嘴里:“那我来替你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