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淡,就像是,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儿看待一样。
扶楹颇不满地蹙眉。
许是,男人周身气质过于清冷,扶楹怕裴行砚生气把她丢在路边,紧了紧颈间的手臂,还不忘反驳他,嗓音很轻,慢吞吞的,“我没骂人。”
竖晟因着一己私欲,不顾两国联姻,竟要迷晕她。
他根本算不得人的,扶楹想了想,寻了个词。
——顶多算是个浪荡子。
“裴行砚。”少女嗓音偏软,念他名字的时候,多了几分甜蜜,“你怎么会来?”
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怎么会来啊。
问着,少女偏头,靠在男人肩膀上,杏眼潋滟如水,她一字字地问,“你是不是,在等我对你低头啊?”
等我对你言谢,对你说句抱歉。
是吗?裴行砚。
男人步子沉稳从容,怕扶楹掉下去,他手下动作微微用力,把人往上托了托。
裴行砚声音低哑,在寂寥无边的夜里,显得几分撩人。
他喉间滚了滚,掩下眸底暗色,嗓音淡漠,“不是。”
不是在等你低头。
不想你低头,也不舍得你低头。
扶楹意外,转头,温软的唇擦过男人脖颈,视线在男人眉眼上的小痣停住,她微微怔住。
扶楹方才那样闹腾,玄色衣袍早就乱掉了。
弯月如钩,透过树梢末端,皎洁的月光落在地面。
冷风轻抚,一切都过于温柔。
少女眉眼漂亮,待想起什么,尾音上扬,嗓音糯糯的,似一根羽毛划过人心间。
她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扶楹眨了眨眼,很乖地贴在他侧颈,偏头,仰视着他。
为什么啊,裴行砚。
眉眼染上笑意,扶楹觉着,她是有些坏的。
不然,怎么会故意,看裴行砚纵容,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裴行砚没有半点不耐,好脾气地背着人往前走,边走边问,“头晕吗?”
未正面回答她那话。
扶楹摇头,手臂抱着男人,轻轻摇了摇,撒娇一般,小声提醒道,“你方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少女软软的一只,趴在他脊背上,温热气息凑近,无遮掩,无顾忌。
无意识地冲他撒娇,很乖,很甜。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笑,把人放下,长臂一拉,少女被半揽在怀里。
只手落在少女楚腰上,触感微痒,烫的惊人。
裴行砚稍稍俯身,凑近些,漆黑深邃的眸子着她,他唤她,“苏扶楹。”
如当初她入迎春楼后院,遭婆子算计一样,这次,他唤她时,不再是逗弄时的“扶楹”二字,而是完完整整叫她名字。
苏、扶、楹。
认真且郑重。
裴行砚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嗓音含笑,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