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恪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後额角也不揉了,顿时一脸惊恐地站起了身,双目圆睁,语气十分焦急,「你确定她是问的上锁的那个房间?是不是你听错了?」
莉娅没想到戚恪的反应会这麽大,但她还是秉持着自己的工作水准,波澜不惊地回答道:「是的戚总,我能肯定小姐说的就是您禁止我们去的那个房间。」
下一秒,戚恪啪一声挂掉了电话,急匆匆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就往外走,即便房间上有锁,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惊慌失措了起来,房间里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被乔凛虚看见的。
别墅区距离戚氏并不远,再加上中午路上也没什麽人,所以不堵车的戚恪十几分钟便一路开进了别墅下面的地下车库。
她一走进别墅,莉娅便一脸惊讶地迎了上来,「戚总,您怎麽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人呢?」戚恪没时间和她废话。
「小姐还在卧室里。」
话音刚落,戚恪便抓着楼梯扶手一步跨了两个台阶直冲上楼,当她一把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乔凛虚正端着一小碗汤一口一口地喝着,神思恍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乔凛虚缓缓转过头来,看见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戚恪,她偏了偏头淡淡道:「喝吗?」
戚恪下意识地摇头,然後她又听乔凛虚说:「那你能帮我把他们端走吗?我有点困了。」说着将手里的碗放到了矮桌上往前推了推。
「好……好。」戚恪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她还没有做好见乔凛虚的准备。
乔凛虚闻言,揭开毛毯站了起来,身上单薄的一件睡裙让她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仰头看向阳台外阴沉的天,声音变得又轻又浅,「要下雨了啊。」
说完便不再搭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戚恪,回到卧室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要好好补个觉才行,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戚恪看着躺回床上没了动静的乔凛虚,莫名心里松了口气,愣了两秒还是走上前端走了矮桌上的餐盘,看着几乎没有被动过的餐食,戚恪微微蹙起了眉头。饭菜都没动过,应该就喝了一小碗汤。
她有心说点什麽关心乔凛虚,但看着缩在被子里安静下来的乔凛虚,踌躇半晌还是离开了卧室。
站在走廊上,戚恪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明天找人来把四楼的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全搬走。」
电话那头的人诗人恭敬,「好的戚总,东西还需要避着乔小姐搬吗?」
戚恪仰头呼出一口气,卷翘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她明天不在家,你动作快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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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天最後一场雨在下午两点左右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天空阴沉看不见半点阳光,雨也越下越大。
因为这场大雨,戚恪也没有再回公司,而是让钱泽一将剩下的工作都发到她邮箱里,她这个下午就在家办公了。
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戚恪这才起身走到了书房的窗户旁边,点燃了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
乔凛虚那句话在她脑海里经久不息日日回响,她以为她会很快想通,但不是的,只要见乔凛虚一次,那句不喜欢就会在她脑海里变得更加深刻。
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也就直到此刻,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凛虚。
不过好在乔凛虚并不习惯在餐厅用餐,所以晚餐都是莉娅准备好之後送到她卧室里去的,戚恪也不会在晚餐的时候看见她。
夜幕降临,窗外的大雨依旧不停歇的下着,乔凛虚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她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睡裙安安静静地站在窗户边,耳边是大雨坠落砸向地面的声音。
钟表指针的刻度一分一秒地变化着,直到整栋别墅彻底安静下来,乔凛虚这才偏过头看向了墙壁上的挂锺。
十二点已经过了。
乔凛虚松开抱着双臂的手,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然後她动了。她光着脚转身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裸露的双脚踏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像个幽灵一样,凭藉着自己的记忆,摸黑一步步朝着四楼走去。
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後便能在黑暗中勉强视物,她的动作相较於刚开始快了一点。当她一步步踏上楼梯抵达t四楼的那一刻,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闷雷在她耳边炸响。
乔凛虚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脚上动作一个不小心便踢到了楼梯旁的护栏,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呼声。
乔凛虚咬着嘴唇将剩下的声音咽进了肚子里。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道闷雷声还吵醒了别墅里另一件卧室里的人。
乔凛虚站在原地缓了缓,才从那钻心的疼痛中回过神来。她单手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了那间被禁止所有人进入的房间门口。
电子锁闪动着绿色的光,乔凛虚伸手在面板上拂过,输入密码的数字面板出现在她面前。
乔凛虚沉默半晌,熟练地输入了戚恪的生日,错误。
她转念想了想,抬手输入了贺念姝的生日。
「滴——」,声音响起,面前神秘的房间门打开了。
伸手将门彻底推开,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闪电的光透过房间里的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一瞬的时间。
那一瞬间,乔凛虚看见了房间里堆放的无数画布和画架。而比视觉更先察觉到的是嗅觉,空气里松木油的气味很浓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