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竹神色茫然:「刚刚做检查抽的血可比这个多多了。」
张琛:「……」那能一样吗?
好好的学弟,怎麽突然成了天师?反正他还是不怎麽相信,哎,等回头劝一劝吧。
张琛发愁的想着,就见江亦清以窦子昆的血为抹,在虚空处画了什麽,随後道:「暂时可以了,发热的情况很快会缓解,後面得等孩子醒来再解决。」
张琛啼笑皆非:「学弟,这就完了?」
他刚想说在闹着玩吗?就见江亦清身边的男人幽幽看过来,咻咻的释放冷气,张琛瞬间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结果男人转头看向江亦清,脸色立刻从冬天转换成春天,擦了擦对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低声问:「累不累?」
张琛:「……」
江亦清摇摇头,眉目间带着歉意:「抱歉,说好的最近都陪着你的。」
修阎自然想江亦清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现在可是有危机感的鬼,当然要表现得懂事大方一些。
当即就笑着道:「你现在不是也在陪着我吗?」
张琛还在思考,一会儿怎麽样才能让学弟面子上好看一些,结果他正想着,就听到张妙竹激动道:「降温了,好像没那麽烫了!」
张琛一个激灵,有些怀疑是他姐太担心他外甥,以至於感知出了问题。
他走过去摸了摸窦子昆的额头,发现……好像真的没有那麽烫了!
比起张妙竹和窦航天单纯的欢喜,张琛欢喜之馀,心情还有些复杂,有种科学没干过玄学的感觉。
「学弟你……」张琛走过来,江亦清好奇对方要说什麽,结果就听对方道:「其实是学中医的吧?我记得中医里有种治疗的办法,就是放血……」
江亦清:「……」
学长这个唯物主义者,真的太坚定了。
张琛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一时间真的没办法接受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窦子昆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恢复了正常。
张妙竹彻底松了一口气,神色殷切地看过来,张琛正欲开口,结果就见他姐直接绕过他,走到了江亦清面前。
张琛:「……」
张妙竹真不是故意忽略她弟的,她过来问窦子昆的情况:「大师,我儿子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後面有没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江亦清摇摇头:「目前只是温度暂时降下来了,他身边那东西,还没有离开。」
其他人看不到,但江亦清却看的清清楚楚,窦子昆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梳着发髻,留着两缕胡须的,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衫的老「人」。
对方并不是人,看样子是个科考鬼。
科考鬼都是古时候,科考失利的考生,他们对考试心有执念,不愿意投胎,会化作笔仙,直到有人将他们召唤出来。
一旦将他们召唤出来,他们就会代替考生考试,但是可别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科考鬼大多固执己见,不知道变通,也不管题目如何,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答题。
窦子昆一直考倒数第一的缘由,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麽他卷子上的答案,总是不知所云,并不是他故意反抗母亲所以才这样,而是,那压根就不是他答的。
而这科考鬼,怕是跟窦子昆不少时间了,是鬼就会有阴气,一直跟在人身边,怎麽可能不对人造成影响呢?
所以窦子昆这次发烧,实际上跟被关在门外冻着了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有张妙竹这样的母亲,他也不想解释这一点了。
张妙竹听到江亦清的话後,脸色立刻白了,身体抖了抖:「大师,你别吓唬我,这大白天的,怎麽会……怎麽会有那东西!」
科考鬼作为笔仙,受人召唤之後,白天也可以跟在召唤他的人身边。
此时科考鬼还绕着窦子昆的床边,边走边念叨:「老夫的答案有何不对!定是那阅卷人判卷有误!你这娃娃,真是,一点打击都受不了,怎麽好端端的还晕了!老夫还没有跟你好好探讨这次的题呢!」
江亦清听到这话:「……」还是别探讨了。
科考鬼显然很热爱学习,见窦子昆迟迟不醒,只能用力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卷子,脸色为难的蹲在旁边看起来。
看着做出亚洲蹲动作的科考鬼,江亦清总感觉有种浓浓的违和感。
张琛只觉得自己多年建立的三观简直要崩塌了,他悄咪咪的凑过来,听到江亦清他们的对话,瞬间汗毛竖起,搓了搓手臂:「总感觉突然变冷了是怎麽回事?」
这并不是张琛的错觉,因为他走过来,好巧不巧,用屁股对着正在研究试卷的科考鬼。
科考鬼觉得这人太不礼貌了,正吹胡子瞪眼的骂人呢,被鬼凑那麽近往耳朵上吹气,他不冷才怪呢。
「咳咳,你往这边挪一挪。」江亦清伸手去拉张琛,让对方站的离自己近一点,然後冲着空气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位朋友看不到你。」
张琛:「……」更吓人了好吗?!
科考鬼也没好到哪里去,发现竟然有人能看到他,立刻脸色大变,尖叫一声就想跑,可他身上带着跟窦子昆的连结,压根不能离对方太远,只能一边尖叫,一边又被无形的力量拖了回来。
最後哭着抱紧自己,大声质问江亦清:「你是什麽东西,怎麽能看得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