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君寂风不会是只老狐狸,听我如此说来依旧岿然不动,反而猛攻向我。因为我是他生甚至是夺回盟主的唯一希望。
我后劲渐弱,生怕会误伤幽涣或飞临,纵身轻跃,跳出石洞。
他招招欲置我于死地,我不住后退,突然脚下一空,却是到了崖边。倒抽一口冷气,我稳住下盘,灵巧扭转身,见他眼中完全只是攻击像是疯了一般。我一把从怀中掏出瓷瓶,“解药在这,有本事就去拿!”说罢往后一甩手,瓷瓶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优雅的向崖边飞出。
君寂风双眼通红,身子直直纵飞,伸手用力一捞,两手空空,瓷瓶依旧直直坠入深渊。可是他身子停在半空中,无处着力,脚下却已无切实的土地。他猛然坠落,坠落的同时突然伸长胳膊够向我,勾住我衣袂一角,死死抓住,我身子一栽,脚下突然空荡荡,直直下落。
“小哑巴,抓着。”一条浓翠的藤蔓飞射而出,我无暇思考,伸手扣住,紧紧抓着。
君寂风手稍松,转而紧紧抓着我的脚踝不放。任我如何踢打就是不松开。
“小哑巴,你在吗?”幽涣虚弱的呼唤。
“你快拉我上去。”我大声道。暂时不管君寂风,登上去了再杀他也不迟。
“我,”一阵轻咳,藤蔓突然一松,我直直下坠又停止,“我要挺不住了。”
我心中一沉,急道,“你,你不要开玩笑啊。”
“我,”我感到藤蔓似乎在用力向上拉,只是苦于气力空虚,显得力不从心,“我不会松开的。”
听到他的话,我却突然平静,看着脚下的君寂风,“你伤了他,断了后路,现在我们都要死!”藤蔓窸窸窣窣的向上拉又突然下坠,我仿佛能感到幽涣的挣扎,转而向上大声喊,“幽涣,不要拖累自己,坚持不了就放开吧。”
“不要放!”君寂风突然大声道,然后扬声长啸,啸声清朗直入云霄,他在吸引人们向这边来。
我抓的手血痕累累,浓绿的藤蔓上血渍斑斑。突然我身子一轻,幽涣再也坚持不了,放开了手。随后猛然一坠,身子一沉,手中刺痛,突然飞身向上,重重倒在崖边。君寂风亦倒在我身后。
我仰起头,蓝天之前,祁川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
“飞临呢?”慕容楚跟在祁川身后。
“他没事!”我简短的说。
突然身侧抢至一身影,剑光一闪,慕容楚直刺向君寂风。君寂风就地一滚,与慕容楚陷入厮杀。
祁川茫然的移步,我突然拦住他,“你知道他是在利用你?他根本就不在这世上有一个你,他对你根本没有亲情,只把你当成一个工具。”
“川儿,不要听信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词,她在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君寂风与我此前消耗体力,又经坠崖一事,现在内力涣散,时间一长,绝不是慕容楚的对手。
“祁川……”我喊出一半,突然不能做声。因为在他的眼中,有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迷惘,那种受伤不知所措的表情,让我心重重一痛。
“我知道,我……”他缓缓抬起眼,看着我,“我刚刚都听到了。”
我惊异的望着他,他呆愣着,脚步不知移向何处,仿佛知道自己犯了个难以弥补的错误,他居然信步走到石壁旁,靠在石壁上,望着远处的天,不说话,也不再参与这场仇怨。
我低身扶起幽涣,他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浓重的黑瞳中浓重的不舍与狠辣,“早知道还不如刚才放手,然后我下去陪你!”
我扶着他的手用了用力,心中似有千丝万缕的愁思与牵挂,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不能原谅祁川,皑瞳因他而死。我沉沉道,“不会的!”
回头看了一眼与君寂风缠斗的慕容楚,我快步抱出飞临,抓起贺惊桐,“别装死,快救飞临。”
“小月,是你,”贺惊桐悠悠转醒,眼神无辜空洞,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勾勾的瞄准我的发鬓,虽然早已没有那只白玉钗,“师妹,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我为你报了仇,百倍的还击了皑瞳,可是,我好恨……小月,你恨我吗?师妹,师父,为什么会这样?小月,我真的喜欢你,我……师妹,你等着我……”他就这样喃喃自语,神智不清的好似崩溃,一会儿叫着我,一会儿又喊着师妹。
“贺惊桐,你先别去,”我急道,“你给飞临种的附骨钉是哪几个穴道,哪个顺序?”
“小月,我不是真的想伤害你……为什么我想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我?”贺惊桐兀自喃喃自语,白皙的脸颊一点血色都没有,眉眼依旧如画,眉宇间却是画卷描绘不出的苍凉怆然,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飞临,“膻中……鸠尾……”
飞临脸色铁青,身体饱受痛苦,还是直直道了句,“贺师叔。”
贺惊桐听闻这一声,脸上凸显一丝温柔的微笑,彷佛忆起了从前美好的日子,他的手指僵直不动,轻轻滑落,身子一软,脸上犹带着往昔的清凉如月光的笑容。
“贺惊桐,贺惊桐!”我失神的喊道,还有一个穴道……
“飞临!”慕容夫人未等靠近抱起他,突然看到与君寂风痴缠的慕容楚,“楚哥!”
她心中挂念,此时完全不加以掩饰,欺身向前,助慕容楚一臂之力。君寂风更感吃力,他眼中闪过一丝奸猾,看似不敌,实则以退为进,步步却是向祁川移去。只想激起他的同情,出手相援。可是祁川空白的瞳孔中,仿佛大彻大悟,任剑影人影飘来飘去就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