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浑身发毛,拿上辣椒水和晾衣杆小心走到门口,踮起脚从猫眼往外看。
竟是沈轲。
她连忙拉开门,男生愣了一下,扑到她怀里,蹭着她,喃喃低语:“星星……”
他背后的程世镜说:“我说我来帮他开,他非不肯,也不让我敲门,说会打扰你睡觉。”
阮季星抱着赖着自己的人,费力地说:“谢谢学长送他回来。”
程世镜说:“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替我把酒都挡了,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缺钱要找我借,他说他只想多赚点。”
阮季星一怔。
沈轲没有酗酒的毛病,甚至因为他父亲的事,平时滴酒不沾。
她忽地想到她昨天说“你养我啊”。
真是……
当时打马虎眼,没给正面答复,结果现在又不跟她说,把自己喝成这样。
他不是谈恋爱会说甜言蜜语,把女孩子唬得心花怒放的性格,他永远是行动大于言语的人。
“我养你”太像一张空头支票,他的行动就是拼命赚钱。
阮季星又道了遍谢。
程世镜走前笑着提醒了她一句:“这小子醉酒之后格外粘人。”
很快,阮季星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没见沈轲喝醉过,她不太清楚怎么照顾他,试探地问他要不要喝醒酒汤,他摇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
“你先去洗澡,早点睡觉,好不好?”
他还是摇头。
她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渐渐没了哄人的耐心:“那你要干吗?”
怕她走了似的,沈轲收紧胳膊,搂住她的腰不放,“我要和你在一起。”
“……”
阮季星去给他热牛奶,开火的时候,他还提醒她:“小心烫。”
看来他也没完全醉糊涂,只是被酒精放大了潜意识。
她扶他去房间,扒了他的衣服,才准他躺上床。
一时不察,他的头“嘭”的一声撞到床头。
她忙扶着他的脑袋查看,“没事吧?”
沈轲含糊地应:“嗯。”
男生眸子朦朦胧胧的,似有水光,倒映着暖黄灯光,像上等金曜石,漂亮极了。
大抵因为她趴在他身上,盯着他的时间有些长了,他忽然开口:“星星,你是想睡我吗?”
阮季星又气又好笑,打了他一记,“人撞傻的我可不要。”
她起身,想去拿毛巾给他擦脸,又被他拉住。
他的气息有些粗重:“我给你睡,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自他母亲去世后,他心底的不安,她感受得到。
她以为他是需要人陪,没想到他居然害怕被抛弃。
她大概很难对他的无助感同身受,她的朋友、亲人都还在身边,没有到失去谁活不下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