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立冬,戚蓝却只穿着薄款冲锋衣,敞着,没拉拉链,里面是件t恤,脸颊有点红。
“你刚跑完步吗?”
“嗯,随便跑两圈。”她手里拎着水瓶,朝阮季星走近,“你一个人?沈轲呢?”
“他在忙。”
很自然的,两人并肩而行。
戚蓝问:“你实习怎么样?”
“还行,事情不算多,但我今天辞职了。”
“如果有人让你不舒服,辞了也好。”
阮季星惊讶:“你怎么知道?”
谢晓羽正值最后的冲刺阶段,她们最近很少聊天,这事她就只和沈轲说了。
戚蓝说:“猜的。”
阮季星撇撇嘴,“你们一个两个的,搞得我很容易没隐私啊。”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
“可我感觉,晓羽还没你了解我呢。”
四人经常有集体活动,但平日里,戚蓝很边缘化,而阮季星和谢晓羽走得最近。
女生的友谊虽不分高低贵贱,也有亲疏之别。
奇就奇在,戚蓝经常能精确地猜中她的行为逻辑。
沈轲就算了,他是喜欢她,在她身上花心思多,戚蓝怎么这么了解她?
戚蓝说:“因为我总是旁观,没参与你们。”
阮季星想想觉得也是,旁观者清。
“所以是谁惹你了?”
阮季星将这两天和她的迷茫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只说得出来,我不想这样,不想那样,事到临头了才想着解决,而不是未雨绸缪,会不会显得我太没主意了?”
戚蓝反问:“你以为每个人都有很明确的人生规划吗?”
“沈轲,班长,你,你们都清楚要往哪个方向走。”
“你自己说,那些所谓的‘规则’是pua你的话术,你怎么还会这么想?”
阮季星不解地眨了眨眼。
“要不要有方向,该不该有规划,是那些鸡汤大师考虑的事,你按照自己想的做就好,比如把鸡汤倒了。”
阮季星突然笑了。
戚蓝问:“你笑什么?”
“就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还会一本正经地玩冷幽默。”
往日认识的她,只有“冷”。
阮季星又有些遗憾:“但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你更多面,就要毕业了。”
戚蓝默了默,说:“会有机会的。”
阮季星笑道:“那毕业以后,你可得多联系我。”
戚蓝“嗯”了声。
“可能是因为离毕业越来越近,和同学的关系越来越远,我对未来有点茫然,也怀疑自己。不过你说得对,即使情随事迁,最最要紧的,是爱我自己。不喝别人灌的酒,只唱自己点的歌。”
戚蓝看着她独自激昂,像热血少年漫画里的角色,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阮季星回了家,洗漱完,又看了会儿论文文献,一转眼就十一点多了。
沈轲第一次这么晚都没回家。
刚想问他,门口响起插钥匙的声音。
门外那人似乎一直插不进去,带着一点急躁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