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和赵若华睡一间房。
床是上下铺,原本是两个人共用的保姆房,只是另一位阿姨回老家过年了。
那个年头,城市边郊地区还不严格禁止燃放烟花,一过零点,外面响起“嘭嘭嘭”的爆破声。
沈轲直挺挺地躺着,难以入睡,所以门被推开时,他有所察觉。
“噗呲噗呲。”
他抬起头,借着窗外的炫光看清是阮季星。
她小声说:“出来。”
赵若华睡着了,他小心爬下床,合上门。
“你有没有听说过,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能成真?”
她从背后拿出一只星星玩偶,故弄玄虚地说:“你把它放在枕头边,或者书包里,每天对它许一次愿,肯定会实现的。不过不能是脱离实际的,万事万物讲究平衡嘛。”
塞到他手里,说了句“新年快乐”,就上楼了。
沈轲知道是她瞎编胡造的,但仍放在了枕边。
他拨着星星的手,愈发搞不明白,阮季星到底是讨厌他呢,还是不讨厌?
他默默想着,女孩子真难懂。
后来,他了解到,所谓许愿,本质是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具体地说,是吸引力法则——
人的意念与和其一致的现实相互吸引。
……
沈轲回过头。
临近傍晚,太阳西斜,地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向她的方向歪了歪头,像他和她亲密依偎着。
他悄然拍下这一幕。
纵使清楚是虚幻,但也许,暗恋本就如此。
徒劳地捕捉每一种可能。
“喂,沈轲,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沈轲收起手机,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姿态,“你定就好,我无所谓。”
阮季星吹鼻子瞪眼:“你知道‘随便’党会被判处死刑吗?”
她以手比作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砰——”
他配合地闭上眼,向后倒。
阮季星吹了下莫须有的枪口,这似乎是影视剧里耍酷的传统。
“不吃烤鱼了,身上会有很大味道,吃酸汤米线。”
沈轲笑了笑,说:“实现了。”
他没头没尾的,她感到莫名其妙:“什么?”
他许的愿望,实现了。
瘾
像阮季星这种性子,情绪往往是外放的,类似于某种水分丰沛的水果,一戳就汁水四溅。
但消耗得快,更新迭代得也快。
而且她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以前沈轲给她补习地理,她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说,葡萄牙人知道中文译名,会不会很疑惑,葡萄又不长牙。”
然后,他会面无表情地注视她,打断她的开小差:“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