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星问:“之前他肩膀受伤了,您能帮忙看看吗?”
沈轲意外地看她。
“哪边?”
“应该是左边。”她戳戳他,“是不是,吱个声啊。”
沈轲回神:“是。”
医生说:“你把衣服脱了。”
阮季星听了,立马原地转过身,身形笔直地。
沈轲无声地笑。
军训后遗症吗?
医生捏捏又揉揉,观察他反应,闲聊似的问:“你怎么弄的?”
“不小心。”
“没什么大毛病,但这段时间还是注意点,别搬运重物。”
沈轲穿上衣服。
医生年纪大了,喜欢唠叨:“不过你们啊,不要仗着年轻,就作坏身体了,等老了,就追悔莫及咯。”
“我们知道了。”阮季星付了钱,“谢谢医生。”
医生笑了笑,说:“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贴心,记得好好珍惜。”
“我们不……”
阮季星没来得及解释,医生就走了。
她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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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了,阳光遍洒周身,还有些发烫。
阮季星鼻尖冒出几粒汗珠,左右张望,在辨认回去的路,然后选定一条路。
沈轲按住她的脑袋,转个方向,“这边。”
她濒临火山爆发:“不准碰我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没办法,谁叫你只长到这么高。”
阮季星不服:“我赤脚量是一米六五,穿鞋一米六八,我不矮好吗?”
“是吗,我一米八七。”
“……”
吵了几句,阮季星感觉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反正不像上午那会儿,脸臭臭的,跟谁赌气似的。
她不禁心生怀疑,他莫不是以耍她为乐?
“哎,沈轲。”
他懒洋洋地“嗯”了声,尾音上扬。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伤怎么来的?不小心能弄成那样?”
阮季星顿了顿,又主动给他递了个台阶:“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沉默了许久。
久到她终于意识到,源头大概是一道他不想揭开的,更严重的伤疤。
也以为他不会说。
接着,沈轲开了口:“我爸打的,头,肩膀,都是。”
这样的内容,似乎该配上苦涩,或是愤怒的底色。
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雨季过去后的湖面,淤积的泥沙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今年年初出狱的,身无长物,来找我们要钱。没钱给他,他就朝我和我妈撒气,说是我们害的他,理应赔偿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