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朱舒了口气,她现在自然是拿出来这笔钱,不过,等她跟余大师见上一面,应该就能拿出来了。
她愉快地举起了橙汁,跟对方碰了碰杯:“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个合作伙伴愉快地告了别?,等赵朱回了招待所,却发现周思齐同志居然还没有?休息,正站在大门口抽着?烟,一点亮光忽闪忽灭的,赵朱一眼就看到了他。
“哟!思齐同志,还没休息呢?”赵朱心情很好,笑?嘻嘻打招呼。
周思齐一瞧见她就是双眼放光,连忙把烟一掐,搓着?手问:“哎呀,赵朱同志,回来了?”
说?完,眼神就往她手上瞟,赵朱一琢磨,乐了:“我就是去看看朋友,怎么您还指望我带点东西回来啊?”
周思齐略有?些失望,还以为这次也跟上次一样,提前就来个开门红呢,不过他也不好明说?,拍了拍前襟,打哈哈道:“说?啥呢,我就是出来抽只烟。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言罢,他转身就朝里?走去。
赵朱忍着?笑?,连忙跟了上去:“哎呀,思齐同志,等等我,我这儿还有?几个想法,想请您拿拿主意呢!”
这次的秋季广交会,应城代表团和上次一样取得?了同样优秀的成绩。除了采取和上次同样的促销方式,这次的代表团提前准备的更加充分。
而且,这次赵朱又?做了细分:仔细分析了商品的特性后,还用“买一赠一”模式,以某些商品降低价格的方式,捆绑销售了很多滞销产品。
除此之外,她还回访了跟之前签订过合同的老客户,又?趁机拿到了不少回购产品的订单。
虽然事情仍然不少,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订单金额一直在上涨,但赵朱反而比上次轻松多了。
于是,不等广交会结束,赵朱就抽空见到了余少行。
余大师现在声名在外,这次也是借着参展的机会,特意来到了广州。
再?见赵朱,比起之前的随意,这次他可是精心做了乔装改扮。
赵朱一瞧见他的模样,就忍不住乐了——他这是扮瞎子扮上瘾了?
上次见面,余少行?戴着?个名牌墨镜,西装笔挺,派头十足,这次他虽然也戴着?墨镜,却是副漆黑的好像不透光的小圆镜,底下一大把胡子乱糟糟把整个脸遮了个大半,身上一件破旧的藏蓝色夹克,好像洗不干净一样显得?灰扑扑的。
直到他站在赵朱面前,出了声,赵朱才把他给认了出来。
那一把胡子也掩饰不了他紧张兮兮的神色,他朝赵朱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小声道:“跟我来!”
见他表情异常,赵朱也不多说?,同样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跟着?他快步走进了一条两旁种着?木棉树的街道。
两人七弯八绕的,不知道钻过了几条巷子,才从一个后门进到了一家?颇为宽敞的院子。那院子内伫立着?一座三层的小洋楼,罗马柱和弧型的门窗,瞧着?很有?些法兰西的风格。
余少行?引着?赵朱往那楼里?走去,瞧着?她眼神朝着?小楼上瞟,便介绍道:“这里?在早先的法租界,是法国佬建的房子,瞧着?模样怪里?怪气的。后来这房子被收归国有?,因为早先这里?发生过命案,算是栋凶宅,周围人也不大敢靠近,便一直闲置着?。
现在被当做了交通局的仓库,不过里?面也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只放了一些办公桌椅之类的杂物。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当仓库管理员,早先我就是借了他的光,才去了港岛。”
说?到这儿,他一脸的唏嘘,从腰间解下来一大串黄铜钥匙,发出了一阵哗啦啦的响动。
在这样寂静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响动仿佛惊动了什么,门刚一打开,里?面便忽然冲出了一只不知是什么的黑鸟,直冲两人面门而来,又?倏然转弯,张着?翅膀飞上了高空。
两人被这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赵朱下意识地抱住了头,等她抬起头来,那鸟早就已?经不见了。
余少行?也被吓得?直拍月匈脯,手里?的钥匙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响动:“三清老祖啊,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那爪子差点抓到我的眼珠子!”
里?面稀稀拉拉摆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都是稀松平常的杨木、松木,一瞧就知道这里?面原本的家?具大概早就被人搬空了。
虽然明面上看着?有?人打扫,但暗处角落里?的积灰还是说?明这里?没什么人气,荒废已?久了。
但赵朱随着?余少行?上了楼,进了拐角的一间房子,里?面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有?人常住。
这屋里?的家?具可就跟这小洋楼的搭配十分相称了,几把雕花的高脚椅,白色的圆桌上还描了金边,虽然没有?铺桌布,但瞧着?就与那圆弧拱顶的铁艺窗户十分和谐,一看便是这小洋楼里?原装的家?具了。
“来,随意坐吧,这里?肯定没人来。”余少行?口头随便让了一让,便率先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
诱饵
赵朱见他的做派,知?道这是到了对方的“秘密基地”。
于是,她?脸上?虽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却是外松内紧,暗自提防,笑道:“余大?哥,这见你一面也?不容易,对了,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吧?”
现?在尚未改革开放,想打电话去?港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除了外事宾馆等特殊地方,其?他地方不但要申请,还要登记备案,而电话是由接线员转接,全程都?会有人进行监听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