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吓了她一跳,但单纯的阿娘只以为我受了重伤,为我好好诊治,细心喂养,许是爱能滋养血肉,我渐渐长出了面皮,也渐渐长成了阿娘的孩子。
阿娘为我取名夏无伤,希望我能无病无伤度过这一生。
是以我的骨是阿娘帮我塑起来的,我的肉是阿娘填满的,所以我永远忘不了阿娘久闭不上的眼睛,忘不了剥落血肉重新覆皮之痛。
我要那对贱人受尽痛苦被折磨而死!
8
王爷的青梅是阿娘曾经的主顾,青梅为人和煦,阿娘受过她的照顾,但最终青梅死的惨烈,腹中胎儿也早已咽气。
她不忍见曾经的主顾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便殓了尸骨,而我则悄悄将孩童的尸骨炮制炼化,滋养直至今,于是我可以披上她孩子的皮行走世间。
本以为永远也用不上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只道是兰因絮果。
阿娘为他们殓了骨,而我套着那孩子的皮为阿娘复仇。
长公主的生辰是冬日,燕归帆自幼与她只是冷淡处之,驸马是清流世家,所以现下拉拢靠我的关系倒是好走动一些。
我提前一个月拜访了长公主府,起初长公主并不见我,毕竟昌乐王的心思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我将一幅卷轴递上的时候,长公主还是见了我。
9
驸马与长公主自幼相识相伴,驸马甚至连通房都没有,二人恩爱众人艳羡,然而驸马出事,长公主以身试药,结果身材却如同吹气球般再也无法恢复,身量高挑却胖成了桶。
虽驸马不嫌弃,甚至比以往更珍惜公主,只是长公主却变得越发自卑,她为人和善,体恤百姓,所以始终看不上昌乐王的做派,甚至可以说厌恶至极。
所以我愿帮她解除心病,还她容颜。
更重要的是她是皇帝燕时泽的人。
而那卷轴画的便是我给她的对比图还有一个承诺。
一个月内变成图里骨肉匀亭的美人。
画人画皮难画骨,长公主骨骼并未改变,只是毒物因素迅速肥胖,而快速的减肥极为伤身。
“你当真有法子?”
长公主眉眼很美,是那种温柔如月光般的美。
我恭敬上前,深深一拜。
“请殿下备好上好的朱砂,红烛,笔墨纸砚,还有空桶即可,其余的秘药我已备齐,只是我的秘法不可被外人看见,所以这半个月只能你我在屋内,外人绝不可打扰,不知殿下是否可以做到”
“驸马也不行?”
“驸马也不行。”
公主旁侍候的大宫女有些焦急,她并不信我,只以为我与昌乐王有阴谋。
长公主看向我,我并未回避,只是坚定的望着她。
“白芷,按照青女姑娘吩咐去准备。”
“殿下!”
长公主轻轻抬手,白芷住了嘴,只得准备东西去了。
当天傍晚,东西备齐,长公主吩咐完下人后给驸马留了封书信便随我进了屋,开启了长达半个月的治疗。
我点上熏香,在长公主诧异的目光中重重跪了下去。
“民女夏无伤欺骗殿下,但有关于昌乐王的重要情报需禀明殿下还有圣上,望殿下恕罪。”
公主并未怪罪,只是好奇问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昌乐王你的背叛?”
“民女悍不畏死。”
“哦?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控制着心中的激动,声音颤抖却条理有据。
“殿下与圣上心连心,体恤百姓,但昌乐王行事嚣张,且不臣之心甚嚣尘上,民间早已怨声载道,而昌乐王妃更是草菅人命,如今更是民怨沸腾。”
“且民女发现昌乐王有贪污受贿甚至通敌叛国的嫌疑!”
长公主眼神一厉,不愧是久居高位的公主,那威严的神色激的我后背瞬间乍起一片冷汗。
“继续说。”
我的记忆力很好,而昌乐王为了登上帝位更是将书房大敞为我大开方便之门,我趁机记住了他与外域的来往通信,还有贪污受贿的种种记录,只是书信众多,我记完写完已有十二日。
见我终于停笔,长公主拾起书信准备递交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