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姿就这么温温柔柔笑着看着她,南知鸢眼眶一红,下意识转过头来不愿叫她瞧见她面上的愧疚。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些。
“好,我听你的,不多想了。”她虽这么说着,可不自觉地,眼前便只觉得一阵模糊。
南知鸢伸出手来蹭了蹭脸上,才现,她竟这般没用地开始哭了。
崔令姿还是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来,想要替南知鸢将脸上的泪给擦了。
可当她开始擦之后,却现南知鸢那一双眼睛像是泉眼一般,竟擦不干净了。
崔令姿认识南知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到她这样。
她有些无措地开口:“好了,莫要担忧了,我无事的。”
崔令姿知晓自己的身体,太医虽说她是受不住那消息才会晕厥,可只有崔令姿知晓,她身子里的陈年旧疾,究竟了多大的力。
当时初听母亲死去的惨状时,崔令姿心下如被刀割了似得,可如今,崔令姿也不知晓自己的心究竟已经是麻木了,还是不再痛了。
她只希望自己的身子能抓紧时间好起来,她要带着母亲的遗物,带着她的骨灰,去寺庙之中祈福。
佑她的母亲,能早登极乐,莫要再在世间受这般苦楚了。
崔令姿想定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南知鸢。
“阿鸢若是想弥补,可有一个法子。”
南知鸢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看着崔令姿。
她紧紧咬着下唇,便是流血了都没有半分松开的痕迹。
听见崔令姿这般说,她迫切开口:“什么法子?”
南知鸢心中的愧疚仿若要溢出来了一般,如今,崔令姿能给到她切切实实的机会叫她弥补,南知鸢心中是欢喜的,更是等不及地想要遵循崔令姿的想法。
“你说,无论是什么,我定然会做到的。”
她猛地擦了擦眼睛,将泪水都擦干净了。
如今南知鸢那一双桃花眼,红得叫人心软,可眼眸之中的迫切与澄澈,却也叫崔令姿心中一暖。
崔令姿只思索了片刻,便开口:“若是你有空时,帮我寻一个寺庙吧,等我身子骨好一些了,我同你一道去见见那寺庙之中的住持。”
南知鸢刚想张口应下,在一旁的长公主却突兀地插进话来。
“为何不去宝华寺?”
宝华寺是皇家寺庙,里边的住持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崔令姿如今舍近求远将这件事放在南知鸢身上,着实令长公主不解。
大约知晓长公主心中所想,崔令姿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笑道:“毕竟是为我生母,动用这般德高望重的师父着实是没有必要。”
她看向南知鸢,纤弱到能看得清骨头的手,覆上南知鸢的手上,而后拍了拍。
“这件事,阿鸢,我只能信你了。”
南知鸢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沉重了,她抬眸,对上崔令姿的视线,重重的点头。
“我自会将这件事办妥当的。”
南知鸢都已经将这件事情接到自己手上了,于是,长公主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只是在心中所想,若是等到自己皇兄知晓此事,定然会在心中黯然伤神。
不过。。。想起当初自己第一回见到崔令姿之后,有些担忧地向皇兄提及到她。
那时的皇兄信誓旦旦,丝毫没有将崔令姿放在眼里的样子。
“阿卿不必担忧,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不会影响朕的宏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