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显然做不到。
因为他的四肢被绑住死死捆在了病床上,不止如此,他的嘴里还被塞了一个医用止咬器,就连喊也喊不出来。
这和曲音记忆中的人不太一样。
他从没有看到过闻简知这么失态的样子。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失踪了三个月的男友,现在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一样被绑在床上。
三个月前,闻简知突然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去学校,电话也不接,像是一夜之间人间蒸了。
报了警,调了监控,和他有关的人被问了一遍又一遍,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搜寻起来仍旧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三个月以来一直杳无音信。
几乎是在所有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时,警察一个电话告诉他,闻简知找到了。
只是不知道生了什么,他失忆了。
更让曲音没想到的是,闻简知虽然失忆了,但是并没有忘记全部。
他还记得一个人。
他记得曲音。
只记得曲音。
病床上的闻简知无法动弹不能言语,最显眼的就是那双露在外面没有遮挡的眼睛。
闻简知头乌黑,因为一直在不断地挣扎,些许丝凌乱垂在额前,衬得他肤色愈苍白。那双形状漂亮眼尾上挑的狐狸眼掩藏在微微卷曲的丝后,瞳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细碎的蓝影,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曲音没有过去,站在离床两米远的位置。
闻简知看到他之后挣扎得更厉害,那双被绑缚带紧紧扎住的手腕快要被勒成两截,曲音很难不担心要是这么放任他挣扎下去,他的腕子会不会当场断掉。
这其实很反常。
如果仅仅只是失忆,何至于要把人这样绑着?
曲音嘴唇翕动,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曲音的声音,闻简知不知从哪儿爆出的力气,三两下就挣得手腕脚腕上的绑缚带出撕拉的声响,整个铁制病床哐当一声被他这股蛮力给弄移了位。
这阵巨大的动静声传到外面,病房门倏地打开,曲音被冲进来的医生护士挤到一旁。
曲音还懵着,仓惶间瞄见医生正往闻简知体内打镇定剂。
闻简知视胳膊上的针头如无物,喉咙里出骇人的闷叫,一双眼从头至尾都没有从曲音身上移开半分。
他以前很喜欢闻简知的眼睛。
只是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闻简知的视线却好似化为一条巨蟒蠕动着往他身上爬行,龇着毒牙绞住了他的喉咙。
曲音不出一点声音。
警察将僵立着的曲音拉到病房外。
走廊上,闻简知的父亲和爷爷闭口不言,一旁应该是闻简知的母亲眼睛通红,大概是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