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题一个接一个,曲音觉得聒噪,强忍着不适揉了揉眉心,道:“就说人找到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没事没事,等我们见着人就知道了。”赵朗一脚油门开得更快。
曲音扭头看着窗外飞逝后退的街景,垂眸不语。
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他不安地掰扯着自己的手指,指甲快被他生生拔下。
赵朗一路风驰电掣,十五分钟左右到达医院。
闻简知在住院部七楼,他们到的时候,病房门外挤着一堆人。
几个穿着制服的是警察,另外的那些人曲音没见过,但从他们脸上的神色和与闻简知相似的五官来看,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闻简知的家人了。
曲音的到来就像是落入池中的一颗石子,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闻简知的家人,在场的警察、医生护士,视线齐刷刷地打在他身上,快要将他灼出无数个洞来。
赵朗没有察觉出气氛不对,拽着曲音来到众人面前,开门见山直接就问警察:“小闻呢?他怎么样了?”
“他在里面吗?我们是他同事,可以进去看他吗?”
赵朗伸手就想去拉紧闭的病房门,被一位警察用身体挡住。
赵朗一愣。
“你是曲音?”
气氛诡异尴尬好似凝结,就在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那是坐在轮椅上的一位老人,老人头花白,眉眼间依稀能看到闻简知的影子。只是和闻简知不同的是,老人的眸光精明锐利,比闻简知多了一分不近人情的漠视冷傲。
他一说话,所有嘈杂声都停了。
曲音猜他肯定是闻简知家里话语权最大的那一位。
大概是闻简知的爷爷吧。
在一众视线下,曲音默默点了点头,道:“我是。”
不知道是曲音的哪个字让老人生了气,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是恨铁不成钢一般,自己驱动轮椅掉了个头,板着脸望着走廊外的景色,懒得再去看曲音一眼。
见状,赵朗一脸疑惑地看了眼曲音,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人怎么了?”
曲音没说话。
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曲音面前,上下打量他许久,才道:“我是简知的父亲。简知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他拉开病房门,用眼神示意曲音,曲音瞟了眼一旁的警察,警察冲他点点头,曲音这才硬着头皮进了病房。
他一进去,病房门就关上了。
本想跟着一块进来的赵朗给拦在了门外,一同拦住的还有他的声音:“怎么不让我进去啊?咋了这是?”
他们只让曲音一个人进来了。
没了退路,曲音也只能往病房里走。
单人病房很安静,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曲音没走几步就看到病床上鼓起的一个人形大包,闻简知就躺在上面。
他本以为闻简知在睡,可当他走近看清闻简知此时此刻的全貌时,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脚步停下,不敢再靠近。
闻简知没有在睡,相反,他的双眼大睁,瞳孔震颤,直勾勾地盯着脚步声的方向,可能早就隔着门板听到了曲音的声音。
这个眼神,大概是很想扑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