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是他最开心的。
如今师父回乡养老,这冰冷的上京,又只有他一人了。
看着大人似乎不太高兴,金帛提议:“大人,已经罚了世子,要不属下去告诉谢小姐一声?”
宋辰安大踏步地离开侯府,走到门口上了马车,他才觉得心口堆着的大石沉下去,长长松了口气。
他沉声道:“你去告诉谢小姐一声。”
答应了给她交代,今天也算是兑现了。
相府。
谢南伊回到相府,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就要回自己院子。
可还未走,就碰到同样来请安的父亲。
“正好,南伊在这里,我一并说了。”谢昌坐下来道,“婚书你不想签,父亲也不怪你,毕竟是宋彦初这小子太过分,但你嫁过去还要做人,若是一直拖着不肯成婚,以后名声只怕是不好,为父就做主将婚书签了。”
“父亲!”谢南伊震惊地看着他,“你怎可问都不问我,就直接签了婚书?”
因为得了她的好处,老夫人也跟着问了句:“伊儿自小性子倔,你怎的替她决定这些事?”
“母亲,我以前就是太过娇纵她,才让她如此拿乔,不将婆家人放在眼里,若让人知道,相府女儿是如此娇纵,以后谢家其他女儿还如何说亲事?”
这话完全说到老夫人在意之处,所以她便闭口不言。
她也觉得,御赐的婚姻,谢南伊这样拖着,就是将相府放在风口浪尖。
“伊儿,你父亲说得对,你也该准备婚事,别整日往外跑。”老夫人拽着谢南伊的手,温柔地轻抚。
谢南伊此刻却已经被父亲气疯了,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皇上下旨取消婚约。
没想到,这一切却被父亲给毁了!
她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女儿,为何他从不曾为她考虑过一次?
“好,任凭父亲做主。”谢南伊欠身行礼。
见女儿这次这么听话,谢昌意外之余,欣慰地颔首:“听话就对了,回去你院子准备嫁妆,父亲自会为你添妆。”
谢南伊面色清冷地道:“父亲,我娘留下的那些嫁妆,赔了大半,账册有问题,父亲不让我提,若是我寒酸地家人,父亲也没有颜面不是?”
听她又提起嫁妆,谢昌当下便恼怒地道:“谢南伊!你是谢家女,不是做生意的低贱商贾!不要口口声声都是钱,谢家这么多年,何曾短缺你吃喝?”
谢南伊神情微顿,她感觉得到,父亲对她娘,似乎怨气很重,而且对她娘是商贾这个身份也十分介意。
她不懂,轻声问:“父亲既然瞧不起低贱的商贾,当初又为何要娶我娘?”
谢昌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手就打算再给她一耳光。
老夫人适时开口:“好了,伊儿的嫁妆的确被李氏赔进去很多,既然如此,让李氏从她的嫁妆里给伊儿添妆,也是合情合理。”
谢昌蹙眉:“母亲,谢家嫁女儿,如何能惦记夫人的陪嫁,这若是传出去,会为人所不齿。”
“李氏将伊儿的嫁妆全都赔光了,这就体面了?”老夫人嗤之以鼻,“此事就这么定了!”
老夫人转而又看向谢南伊:“伊儿,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气他,婚事自古由父母做主,你收拾待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