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谢老夫人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一番话。
并不是询问谢鸾的意思,而是简单地宣布自己的决定。
苕春险些就要上前,被谢鸾轻轻拉住了。
谢鸾静静听着他们对谢鸣凤的安排,全程一声不吭。
除了谢栩,谢老夫人便是府上话语权最高的。
连老夫人都发话了,谁敢在这个时候忤逆老夫人,那便是与老夫人过不去。
她若是大闹一场,反而显得她不懂事。
被偏袒的人方敢做到有恃无恐。
她不是谢鸣凤,不管她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错的。
活了两世,谢鸾太清楚自己在府上的处境了。
她的母亲和兄长皆偏袒谢鸣凤,眼前这个父亲虽未表态,但口口声声都是国公府的颜面。
上一世甚至不顾国公府的名声将她赶出家门。
整个国公府,只有一个祖母明面上为她撑腰。
或许高姨娘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纵使她百般不愿向这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低头,可她如今一无所有,连祖母对她的好,都是半分血缘,半分利用。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大。
若她手中有足够的筹码,何须看这些人的眼色?
府上得来的筹码,最多不过让人高看她一眼。
真正能让她安身立命的筹码,只能从外部争取。
谢老夫人见谢鸾一言不发,便知她心里委屈,又惧于谢栩家主的威严,不免心疼她一番,遂下令罚谢鸣凤禁足祠堂三个月,每日手抄佛经十遍,以示惩戒。
许氏留下谢鸣凤的目的已达到,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众人围着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
许氏正要起身,破天荒的被谢栩叫住留下,顿时受宠若惊,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她下意识抬手捋了捋发丝,又怕谢栩说她拘谨,便走过去斟茶,“国公爷,这茶还是热的……”
谢栩皱了下眉头,迟迟未接她的茶,“我回来就听下人嚼舌根,说你偏袒养女,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若是传出去了,你让外人如何看待我国公府?”
“这……”
许氏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国公爷不知道,鸾丫头全身上下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这个母亲说两句都要被她顶撞,别说我已有了娇娇这么孝顺的女儿,就是没有娇娇,鸾丫头这样的性子我也喜欢不起来!”
谢栩还有公务要处理,不打算同她兜圈子,“即便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你也不该表现的这般明显,今日饶了娇娇,鸾丫头难免心里心寒,你也该去安抚一二。”
许氏张了张口,惧于他的威严,呐呐道:“国公爷说的是。”
谢栩看她一眼,显然不想多留,起身一甩袖袍便要离开。
“国公爷……”
许氏忙跟上前几步,“今晚国公爷可留宿府上?我命人炖了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