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不是让也先铁木儿那个畜生糟蹋了,清婉的大姑嫌弃,再也不提此事了。”
“不是还有她二姑家的修染吗?好好跟我说,他俩一直互相喜欢。好好还让我做媒成全他俩的好事呢!我这一直忙,也没倒出空闲来顾及此事。”
“像清婉这种事情,当初让我姐夫搞得是满城风雨,但凡讲究点的家庭,哪个肯娶?”
“这有什么,清婉不是被迫的嘛,再说,既是不是处子,又如何?”
柳白氏盯着柳郧看了半天,最后笑道:“你好像满不在乎的,我忘了给你娶回家,给你做小。”
“哎~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的亲外甥,你岂不乱了纲常。”
“清婉这个外甥是外戚,不算乱纲常。我想,我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你断了后吧!”
“不是说清婉嘛,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既然修染那么喜欢清婉,干嘛不去争取?难道修染也在意清婉的清白?”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在无人可嫁的情况下,姐夫才把清婉嫁给六岁孩童——甄有才。”
“你姐夫干嘛这么着急,清婉也不过十六岁,正当花季;再说了,过段时间,人们把这段丑事淡忘了,再嫁人,岂不更好!?”
“等不了了!”
柳郧盯着妻子,不解地问:“为何?”
柳白氏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肚子,大了。”
“噢~”柳郧若有所思,随即,“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
柳白氏诧异地问:“你笑嘛,肚子大了,又那么好笑吗?”
柳郧止住了笑,说:“我是笑,六岁的孩童怎能使女人怀孕?你姐夫这不是掩耳盗铃吗?等这孩子一出生,是算她小丈夫有才的呢?还是算他公爹友乾的。”
“当然得算那个混蛋也先铁木儿的了。”
“那,你姐夫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怎是多此一举?是两全其美。这样一来,姐夫嫁出了女儿;甄友乾一家可就真有钱了……”
“你姐夫不是太医嘛,弄一副打胎药,岂是难事?干嘛非得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
“你可知,给女人打胎简单,要是再想怀孩子,可就难了。”
“这打胎药对女人害处这么大吗?”
“可不是呢!要不,那些从良的妓女,有几人能生育的?”
“嗨!”柳郧叹息道,“只是苦了清婉和那一半的家业——一个孩童,本就需要照料,又怎会去痛爱自己的妻子;甄友乾是个浪子,把这么多的家产给他,几天就让他糟蹋没了。”
“姐夫不给他银子,而是把自己的一份产业给他,让她三姑父经营……”
这时,柳好好进了房间。
她进门问道:“爹爹说什么事儿了,都得娘亲又是哭来,又是笑?”
柳郧说道:“哦,爹爹要出远门,你母亲舍不得我,便伤心流泪了。”
“爹爹要去哪儿?”
“去上都。”
“去几天呀?”
“要去好多天。好好呀,你的母亲身体不好,你在家里,可要细心照料母亲才是。”
“放心吧,爹爹,我会照顾好我娘亲的。”柳好好拉起柳郧的双手说,“不过,爹爹去那么长时间,娘亲一定会想爹爹的,您可一定要经常给我俩来信哟。”
“那是自然。”
柳好好把柳郧拉到桌子旁说:“爹爹何不现在就我们写一封?”
柳郧笑着坐在椅子上,略一思索,提笔写道:
“日暮想清扬,蹑履出淑房。
网虫生锦荐,游尘掩玉床。
不见可怜影,空余黼账香。
彼美情多乐,挟瑟坐高堂。
岂忘离忧者,向隅心独伤。
聊以一书礼,以代几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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