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战事紧急,他也只能暂时忍耐。
另一边,觞州城外十里坡。
平阳王林庆的大军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选择了原地驻扎,严防死守。
上万顶营帐连绵不绝,如同大地上骤然冒出的蘑菇群,一眼望不到边。
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中军大帐内,林庆端坐于帅位之上,面色沉静。
他身着银色铠甲,腰悬宝剑,不怒自威。
帐内众将分列两侧,一个个神情肃穆。
“林珖大军已经入城,进攻不易,那金彪连日骚扰,将士疲惫,当下先驻扎此地,修整两日,再图前进。”林庆听了谋士的话后,决定以逸待劳。
金彪率领的军队在连番骚扰中,只剩下八千余人,此刻终于绕道回到了觞州。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几乎没有停歇过。
士兵们个个灰头土脸,疲惫不堪,身上的铠甲也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战马更是瘦骨嶙峋,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将军,我们终于回来了!”
一名士兵望着熟悉的城墙,声音嘶哑地说道。
金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进城之后,他们没有休整,便进入了州府之中,向皇帝汇报情况。
一路骚扰,大大拖慢了林庆大军的脚步,众将想着会让皇帝欢喜,说不定还能论功行赏,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皇帝的雷霆之怒。
金彪刚刚拜见完毕,还未来得及禀报战况,林珖便劈头盖脸地骂道:“金彪!你这个废物!朕命你前去迎击西北匈人,你却让林庆造了反,还损兵折将,狼狈而回!朕要你何用!”
金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皇帝需要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而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众副将见状,纷纷上前想要为金彪求情。
“陛下,金将军已经尽力了……”
“是啊,陛下,那林庆狡猾异常,金将军也是一时失察……”
“住口!”金彪猛地抬头,打断了众人的话,“陛下,末将无能,请陛下降罪!”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越是辩解,皇帝的怒火就会越盛。
倒不如主动认错,或许还能保住这些副将。
林珖看着金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金彪是员猛将,也算忠心。
但这次的失败,让他颜面尽失,他必须立威。
“来人!”林珖冷冷地说道,“即刻起,革去其将军之职,降为先锋官,戴罪立功!”
“陛下!”众副将还想再说些什么。
金彪却再次阻止了他们。
“末将……领旨谢恩!”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众副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悲凉。
他们知道,金彪这次是真的栽了。
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金彪被革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禁军。
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许多士兵都为金彪感到不平,但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毕竟,那是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