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早就说了,这宰执之位老夫早就坐腻了。若想要老夫下山,你这点承诺还不够格。”
“嗯?”愫愫想了下,许诺保他谢家安稳还不够,莫非他还想坐上那位子不成?
她默了默,说道:“你想造反?”
“你才想造反!”谢去夷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气呼呼地瞪着她。
“我不想。”愫愫实话实说。
谢去夷闭了闭眼,感觉自己一脚踢到了棉花。
是是是,她是不想,是前前太子要帮她夺了萧家的皇位,简直要将那位子给她捧上去。
真是气煞他也。
他喝了口冷茶,等心头怒气渐渐散尽了,才继续道:“老夫身子骨不行了,朝中事务繁多,老夫也有心无力。不过,你若能让朝蕴回来,我便答应你。”
“好。”愫愫爽快地应下了。
朗州她再熟悉不过,那谢朝蕴若不肯回来,将他绑了回来就是。
“他如今住在何处,我亲自去一趟。”
“此话当真?”谢去夷将信将疑。
“我何时诓骗过你?”
再说,她有骗他的必要么。谢家乃是天下读书人之首,她连大诏的武将都算不上,可以说一分一毫的干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此事老夫就应下了。”只要朝蕴肯回来,其他的一切都好办了。只是他如今担忧的是这孩子还在因当年之事怨他,怕是不肯回来啊。他叹了口气,掸了掸衣袍,作势要走。
“再会。”
愫愫颔首,正要离去,目光又不经意瞥见了桌上那茶盏,忍不住多问了句:“沈缱为何来找你?”
上辈子的发生在朝堂的事她只是略知一二,按理说沈缱和谢家是不同阵营的对手,不该私下见面才对。难道是这辈子沈缱并未入朝堂,两方才相安无事?
不过这也无法解释沈缱的拜访。
谢去夷一顿,思忖片刻,忽然问她:“你可知,沈缱的身份?”
雨夜
◎“你知道什么?”沈缱还能有何身份?他上辈子……◎
“你知道什么?”
沈缱还能有何身份?他上辈子一直陪着他到死,他还有什么身份是她不知晓的?
“你……罢了。”沈缱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宫中尚且余孽未清,大诏又何尝不是。知道沈缱身份的人越多,他的处境便越危险,即便沈缱已不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嘉太子,但这将来之事又谁人能说得清楚呢。
“他来的目的与你一样。”这件事上他没有撒谎的必要,沈缱自己也明白,他手下的人多是大澜人,对他忠心,却不一定对大诏忠心。大诏的朝政终究要大诏自己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