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月如琢云游四方,也去过大澜,同沈缱见过几次。三年……◎
这些年月如琢云游四方,也去过大澜,同沈缱见过几次。三年前大澜内乱由沈缱平定之后,两人便再未见过,只有书信往来。
月如琢向来是个嘴欠的主,见沈缱话少非要凑上去,接连都跟着他往后山去。
方才下了一阵小雨,后山烟雨空朦,青石板上草苔湿润,绿枝青湛。山空鸟寂,林中唯余下锁链拖地的声音。
沈缱走得不快,月如琢走在前面探路,停停走走。
“你说说你,不去追你家赵愫愫,整天跑到后山去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次了。”沈缱抛去手里的竹杖,纵目望向那百丈高台。
高台在山巅处,台顶深入云霄,掩映在烟雨中,仿若天外来剑捅破苍穹,岿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月如琢一眼认出这不是大诏的阁楼式样,而是照着大澜困住沈缱的那个高阁建造的。
“你们大澜也真是,怎么到处修阁楼?不嫌费钱啊。”
推开大门,四周黑沉,半点日光都漏不进来,只有从敞开门缝中漏进来的光,将铁索绑着的人照得透彻。
“嚯,我说这后山有什么宝贝呢,原来是您啊,方大人。”
强光让霍琰眯了下眼。借着不算明亮的光,他看清了面前的两人。
“沈缱?”
沈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着霍琰像个不相干的人,好像不是两世的仇敌。他从月如琢腰间拔出剑,一剑斩断了脚镣。
获得了久违的自由,沈缱内心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许于他而言束缚他的根本不是一副脚镣。
“我答应他,替你坐这个位子七年,今日是最后一日。”他抬起头,从身后的木桌上拿起一只木盒放在他脚边,里头放的是一只崭新的脚镣。
“圣子大人,戴上吧。”
霍琰眼底笑意一点一点加深,汇成一片滔天的海,波谲云诡。
“怎么,文嘉太子这就打算做甩手掌柜了?我可从未答应过柳燃灯要做什么圣子。”
“你是大澜最后一个皇室血脉。”
沈缱只道了这个事实。他将身份交由了霍琰,至于圣子回不回大澜,他根本不在乎。或许大澜人也不在乎,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叫做圣子的人,一个可供所有大澜人瞻仰的,永恒的图腾。
“文嘉太子这些年在大诏培养了不少势力吧,不知道愫愫知道你的身份是何感受?据我所知,萧晋平可是与她交好已久。”
沈缱面容平淡依旧,转身往门外走。
“不愿意听?”霍琰笑意更甚,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肆意嘲讽,“你是要她为你所用吧,沈缱,你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爱愫愫。”
他话音刚定,眼前一阵疾风扫过,身前突然传来一阵骤疼。他低下头,一把剑插在他肩胛骨上,剑身正一滴一滴往外躺着血。
沈缱毫不留情抽出剑,漠然的目光终于掀起一丝波澜,“前世她为何而死,霍琰,你应该不必要我提醒。此生你若靠近阿愫一次,我便折断你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