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的接近,浓重的血腥味跟着传来,让阮娴觉得?整个大殿上都像是被血泡过了一般。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地响起:“这、这些······是什么?”
姬涟仿佛没有听?见她声音中?的颤抖,而是一副体贴的模样道:“啊,我听?默女说你很?好奇她是怎么变成人类的,我这么喜欢你,当然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默女就是那个黑衣女子。
他的话语落下,微微抬了抬头,大堂内就走出的两只夜叉。
其中?一只夜叉走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中?年男人身前?,将他拎了起来,随后伸出利爪,先是用力?地划破了他的喉咙,待人挣扎的举动渐消之后,再从背后沿着脊椎中?线向下划拉,一张完整的人皮就被剥了下来。
随后,他竟穿上了那张人皮,身形逐渐缩小,面容发生改变,最后变得?和那被残忍杀害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一具被剥了皮的血红尸体倒在地上,鲜血铺满了地面。那刺眼的红色染红了阮娴的整个视野,她好像被这股粘稠的红色紧紧包围,直到喘不?过气。
而周围的所有夜叉就像是被这股血腥味刺激到了,眼中?泛着血光,他们全部都像是未开化的野兽一样一拥而上,扑到了那具血红的尸体上。
密密麻麻的黑色身躯如潮水般奔涌而去,彻底将那具尸体淹没。
饮血你这样做,是为了报复我吗?……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咀嚼声,还有其余人心如?死灰的哭声,尖叫声,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让阮娴一阵阵头晕目眩。
终于,她忍不住侧过头,扶着?扶手?不断地干呕,像是要?将血液都从胃里呕出来。
这······这就是最真实的夜叉,为什么,为什么姬涟要?让她看这些?
眼见?第?二个夜叉又挑了一个人,阮娴立刻大声阻止:“住手?!”
然?而,随着?她的话语声落下,那夜叉的动作仅是迟了一瞬,接着?却又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的脖子划了下去。颈动脉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那人的衣襟,他仰起的头颅中,绝望惊恐的眼神和阮娴对上了视线。
阮娴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想再看这般残忍的虐杀场景。
“为什么!”她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因惊恐而有些尖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姬涟却似享受着?她的颤栗,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无辜地道:“阿阮,你不是最喜欢人了吗?所以?我让他们都穿上了人皮,难道你不喜欢吗。”
最后,他落下了噩梦般的一句话:“阿阮,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她?阮娴有些愤恨地咬牙,几乎要?冷笑出声:“为了我?那我让你放了他们,你会照做吗?”
见?姬涟没有回应,她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让你这样做过,你别?想把我当做你滥杀的借口。”
想让她因此而背上愧疚感,
而内疚到失魂落魄,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身为夜叉皇的姬涟,本来就没有什么仁慈心,在五十年?前他就已经掀起了一场针对人族的大灾难,他的种种杀戮行为,和她有什么关系?
姬涟闻言摇了摇头:“还真是骗不了你。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借口。”
说完他像是大度地容忍无理取闹的情?人一般,温和地道:“罢了罢了,既然?阿阮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放了他们好?了。”
说完他竟然?真的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对着?尸体一拥而上的夜叉就四散开来,地板上只留下了一滩鲜红的血迹,那血红色的无皮尸体已经消失了。
那些暂时幸存的人也被夜叉拖了出去。
即使姬涟真如?他所说地放了那些人,阮娴的心里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有种预感,今日之事还未了解。
果然?,大殿之外又传来了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被带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一头乌黑的发散乱着?遮在脸前,只隐隐露出了一双凌厉的黑色眼睛。
和之前那些人不同,即使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那的脸人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好?像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
只有在抬头看见?姬涟的时候,眼中才迸发出了蓬勃的恨意。
而在那双眼睛看向阮娴的时候,竟然?错愕了一瞬,接着?那人的身体突然?挣扎了起来,被注入了钉子的膝盖甚至用?力地朝前方?挪动了一些距离,只是很快就被用?锁链牵引着?他的夜叉用?力一拽,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阮娴在看见?那人的时候,也惊讶地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开口:“凌纵英?”
凌纵英,无恨山中二弟子,修为高深。阮娴跟随宿寒芝来到无恨山之时,也曾与他有过交流,只是后来她与宿寒芝一起逃出无恨山,二人就再未见?过了。
但是,在阮娴的记忆中,这位二师兄凌纵英是一个身材高大、性格坚毅的男人,管理着?无恨山的刑堂,身上常年?带着?煞气。作为无恨山中仅次于宿寒芝的二弟子,凌纵英也有几分傲气在,然?而没想到再见?面,他竟然?已经狼狈至此。而掌管刑堂的他,如?今竟也深受刑罚之苦。
“过去了几十年?,这无恨山中是一代不如?一代,多是酒囊饭袋。也就只有这人天赋还不错,修为高深,也只有他,才配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