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家主很感兴趣。
“神道要做的事情,无非是暗中破坏掉那位‘神使’的布局。我们的人可以在后面适当的加一把火,等到对方彻底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手相助,岂不是白得的人情。”
“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众人商讨了一阵,都无甚异议。家主便点头通过了这项提议,又指派了几个家族边缘不常露面的阴阳师跟在神道身后,伺机而动。
又就着毫无意义的事情谈了半晌,家主歪头算着账本的时候,扫视了一圈众人。
他从一堆东倒西歪,已经听得昏昏欲睡的底层成员之中看到了唯一一个还坐得端正的家伙。
他年纪大了,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招手派人去叫他往前坐点,想提拔一下这个态度认真的年轻人。
叶王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似认真,实则心思已经跑到了银古借给他的古籍上。
却没想到家主身边的小侍从跑到他边上来,说什么家主让他凑近点坐,言语之间满是器重。
叶王差点被逗笑了,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因为家主知晓他的灵视之后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特意远远安排在最末尾的,怎么现在又回心转意了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打算做什么。叶王顺着对方的意思,坐到了更靠前的位置,好让家主可以看清他的脸。
家主本来还满心欣慰的等着见见家族的后起之秀,叶王一露头,他就在心里叫起苦来:
怎么偏偏是这个冤家!
家主感觉自己被欺骗了,那么多优秀的后辈他怎么偏偏点出来这一位。
家主心里气得想骂人,想到灵视,又赶紧调动灵力把自己的心理活动全部隔绝起来,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喜大于惊的表情。
“叶王君果然是麻仓家的栋梁之才……”他绞尽脑汁找着夸赞的词语,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个能把对方支开的好去处。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和长老们议论的事情,麻仓家需要从异神那里得到有价值的秘密,这正是你的能力派上用场的时候。”
“所有人的秘密都会在灵视下一览无余,叶王你简直是天生的情报收集专家。”家主对自己的提议越想越妙,派叶王出手不仅专业对口,还能让他暂时的远离麻仓家的核心。
“卧底到他身边去吧!麻仓家需要你的付出。”
诶呀呀——这就是所谓的,我卧底我自己吗
丰姿俊秀的少年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家主紧紧地盯着他,以为他要拒绝。嘴里严肃的呵斥还没出口,就听到叶王笑眯眯地开口答应下来:
“既然您特意为我安排了这么重要的任务,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话说的奇怪,家主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是他根本不解真相,也完全不清楚当日大闹沧海原鸣尊神社的银古身边还跟着一个麻仓家的年轻人。他只好把这不祥的预感归咎为对方的不情愿,于是板着脸强硬地下达了命令。
叶王十分艰难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让造。反头子去卧底自己的教派,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光是想想就叫人啼笑皆非。
“我的一定会好好去卧底的……噗哈哈哈!”
叶王实在是没忍住荒谬感带来的冲击,放肆地笑出了声。
家主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老脸一红,挥手叫人把他立马赶出去完成任务。
叶王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他走出了麻仓家的范围,都还能听见十分畅快的笑声。
出了这档子事,叶王去互助会教导小仁兄妹识字的时候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直笑得小仁兄妹发毛,以为他被换了一个人。
“叶王大人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没有,只不过看见有人在我的眼跟前犯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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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王: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神道出手
虫神的神社紧锣密鼓地修缮着,像是一颗石子搅动了这一池沉水,各方势力都不由自主地参与了进来,在其中发挥着或多或少的作用。
银古和叶王还是照常地拜访信徒,为他们治疗疾病同时聆听他们的祈祷,只是偶尔会去神社看看进度。
虫拥有的生死人肉白骨的力量也在这些日积月累的问诊中慢慢体现了出来。
曾经因为疫病在昏睡中被吞噬了全身骨肉的老人和孩子们,发现自己曾经失去的肢体出现了生长的迹象,除了没有经过足够太阳照射而显得发白的皮肤之外,竟然一点一点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
“简直是神迹!”
尽管他们需要躺在病榻之上忍受着肢体重新生长的巨大痛苦,可是光想想自己还有恢复的可能,这些病人就已经足够感激虫神和神使银古大人的恩赐了。
这样人力不可能达成的效果无疑是反对一切流言的铁证。
因此当民众们接到由那些本地的神社人员发出的通知时,一下子就激起了他们激烈的讨论。
“神官大人怎么能说银古大人是骗子呢明明我家的亲戚上个月才在银古大人的帮助下醒了过来,好生养了一段时间,现在都能下地干活了。”这是有亲戚信奉虫神的人。
“就是就是,我听到还有的巫女大人说银古大人是异端,咱们信奉是的邪神哩!”有个农妇也忍不住插嘴。
“那你怎么回复的”围观的好事者发问。
“我当场就啐了她一口!”她很得意,“我家娃仔生病的时候我到处求医问药也不见她出来帮我找个医生,还不是靠银古大人治好了。现在倒是出来想要把人家真正干好事的神使撇到一边,自己挣这个名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