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震惊地后退一步。
谢星照的声音在寒风中露着一股不容弯折的决绝坚定。
“欺骗姌姌是我不对,您是姌姌的父亲,您生气,要惩罚我,我亦没有任何怨言。但只求您能给晚辈转圜的机会。”
南安侯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听你的意思,这和离书你今日是不写了?”
祝云时慌张地看了一眼父亲,父亲平日里很少生气,但若是生气,怒火便如泰山压倒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因此即使她知道父亲宠爱她,她也不敢惹父亲生气。
谢星照背脊僵直,掷地有声道:“是。”
“拿护棍来!”
南安侯往身旁猛然伸手。
“阿爹,阿爹不要!
”
祝云时连忙去拽父亲。
但父亲生起气来,她根本拉不住,府中护卫更不敢忤逆,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握住了那沉重的护棍。
“你还在这做什么,你快走啊。”
祝云时拉不动父亲,只得去拽谢星照。
但谢星照也是一动不动,甚至握了握她的手后,将她的手轻轻拂开。
她急得不住落泪,鹅黄的衣襟顷刻染上了深色。
“你是太子,老夫再如何打胜仗,在你面前依旧是臣。但姌姌是我的心头肉,从前如何我都忍了,但这次你这般欺侮她,今日就算冒着被治大不敬之罪,我也必须为姌姌出了这口气!好让你明白,我的女儿不是任人欺负的。”
南安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露仓皇的护卫,果断吩咐:“将郡主拉开。”
护卫们不敢违命,只得上前去架祝云时的胳膊。
祝云时着急之下更使不上力,挣扎着依旧被拉了开来,眼前模糊一片。
“阿爹,阿爹你不能打他!”
南安侯连看都未看女儿一眼,只静静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年。
“殿下,我再问一遍,这和离书你写不写?”
少年凌然地抬头:“不写。”
南安侯气得嗤笑一声,扬起了手中的护棍。
“阿爹!”
护棍落在后背上震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
心口被刀狠狠剜下一块肉,瑟瑟冷风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
谢星照被打得身形一晃,又沉沉吸了口气直起了背,薄唇紧抿,神情执拗。
南安侯冷声:“这一棍是打你当初欺骗姌姌。”
谢星照声音变得虚弱几分:“是晚辈该罚。”
南安侯被眼前少年的执着气得怒意直冲胸腔,又扬起护棍来。
眼看就要落下第二棍——
又是一声闷哼。
祝云时疼得浑身打颤,不自觉地发出闷哼。
“姌姌!”
后头谢星照的声音慌乱。
后背的疼顷刻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她脚趾头都在抖,感觉下一刻就要咳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