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力道,也不知道谢星照受了后怎么还能跪得那么笔直。
她疼得眼前模糊一片,摸索着抓着父亲的袍角。
“阿爹,别打了。”
她艰难地开口:“再打下去,您真的会被治罪的。”
南安侯又痛又急:“姌姌,你还护着他?!”
祝云时能感觉到落在自己后脑的目光炽热又眷恋。
祝云时摇摇头:“阿爹戎马一生,才换来今日荣耀。女儿只是不想看您为了我,被皇伯伯惩罚。”
她的声音颤得厉害,跪在地上努力地抓着父亲的袍角,脸色苍白得下一瞬就能晕过去。
身后谢星照的眼眸暗了下去。
南安侯心痛地看着女儿,长叹了口气,将护棍丢在了一旁。
“你们快过来将郡主扶进房,采枝,去找府医来。”
“是!”
祝云时立刻被婢女七手八脚地搀扶进房,她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后背似乎出了血,亦或者是她的冷汗,将裙裳都黏在了背上。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谢星照想进房,却被父亲拦住,他们又说了什么……
祝云时听不分明,意识便陷入昏沉。
待她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房内只点了几盏小灯,烛火透过软烟罗纱帐打在她脸上。
祝云时下意识一动,后背伤口立刻被扯动,她倒吸一口凉气。
“姌姌,你醒了?”
南安侯担忧的声音响起。
祝云时掀开帐子,只见南安侯焦急地从外间赶了进来,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将她扶了起来。
“她们已为你上药包扎好了,只是这伤你还得养几日。”
说着他沉沉叹了口气:“你今日为何那么傻,直接扑上来替那小子挡住?”
祝云时没有出声。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地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姌姌,你先穿鞋!”
祝云时听见父亲焦急地在身后追来,背上的伤疼得她每一步都在打晃,脚下踏着石砖冰凉又粗糙。
但她却和感觉不到一般。
她奔到院里的树下,月色皎洁得苍凉,洒在她的白绫中衣上泛着浅浅的银光。
那截紫檀木静静地躺在树下。
祝云时恍然地蹲下捡起。
只见那小兔依旧活波,只是手中抱着的饱满葡萄却消失了一半。
如被剑彻底斩断。
原本光洁的紫檀木也有了些磕痕,磨得祝云时指尖发疼。
她呼吸凝滞,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可爱的小兔。
某一瞬,指尖被温热的水渍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