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墨盯着令牌,脚下依旧没让步。
祝云时突然看向一旁,震然道:“你回来了?!”
问墨下意识顺目望去。
祝云时立刻用尽浑身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提着裙裳往楼下跑去。
她跑得极快,问墨虽有轻功在身,但她已跑下楼,楼下雅间和大堂都坐着人,问墨若是直接上来追捕她,定然又要引起不小的动静,没准还会惊动北越王,此事又涉及自家殿下颜面,他只得停了脚步。
谢星照心系着隔壁雅间的人,与北越王就战事谈了一阵后,便找借口说下次再谈。
将人送走后,他脚步一转,立刻朝隔壁雅间而去。
却只见到房门大开,雅间里头空空荡荡,以及守在门口的问墨沉着脸低着头。
破碎(修)“阿爹,阿爹你不能打他!……
祝云时一路顺畅地回到了府中。
房内的桌面上放着针线篓,一件崭新的还未绣完的棉甲放在一旁,而那针线篓里仍旧装着被她揉成一团已绣好的棉甲。
祝云时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从针线篓里找出一把绣剪来,对着棉甲角落绣着的小兔就要裁下去。
可指腹刚传来阻力,她突然下不去手了。
她闷闷地将棉甲放下,无意识地用手指抚了抚。
这可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还不知戳到了指头多少次,她凭什么要剪毁,反正侯府那么大,她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是了。
况且若剪了岂不是印证这是为谁所做,她只不过是一时不注意做小了罢了。
就是这样的。
祝云时稍稍宽了心神,方才在明光楼她都未用多少东西,看来她果真不喜在外头用膳,食不知味的。
她叫来采枝:“命厨房为我做些胭脂鹅脯,蟹酿橙,火腿鲜笋汤,哦再来味四喜丸子。”
采枝疑惑道:“郡主你不是刚用的膳吗?再用这些您晚膳要用不下了,侯爷又要说你。”
祝云时却像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坚持道:“我没吃饱,你去照办就好。”
采枝望着祝云时,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不过多时,一道道鲜美菜肴便端了上来,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祝云时坐在桌边,夹了几筷放入口中。
可吃着吃着,她又发起愣来,在唇齿间咀嚼的美味又变成了无味的蜡。
她回过神来,烦躁地捶了捶脑袋。
满脑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真的完了。
冬日唯有正午的日光才带上些暖意。
祝云时命人搬了金丝楠木躺椅到廊下,暖洋洋的日光晒在身上,倒叫她难得地感觉到浑身发起热来。
这几日夜间她常常会醒来,其实屋内的炭已烧得充足,但她总觉得半梦半醒之间,屋内进来一阵凉风,萦绕在她的帐子外。
昨夜她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纠结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掀开帐子去看。
门窗紧闭,并没有凉风吹进。
她又缩了缩身子,回到帐子里,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