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从暗袋里拿出一瓶药来:“郡主,这是民妇家乡的药膏,于皮外伤很是有用,希望郡主不嫌弃。”
祝云时接过,又将那几个装着补品的锦盒往前推了推。
“既然我收了你的药,你又做什么与我推辞?杨娘子,你和你丈夫这些年来照顾张小娘子也不容易吧。”
说到女儿,杨娘子面上露出几分惆怅来:“是啊,我们夫妇俩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女儿,但一生下来就带了咳疾,为着给她治病,我们夫妇将周围的亲朋都借了个遍,将人都得罪光了,我更是每日起早贪黑地做了糕点拿去街上卖。桐桐还小,但她也乖,我将她放在家里不放心,她就乖乖地跟我摆一天摊,有几次险些又犯了咳疾,我照顾她又是一天不能出工。哎,日子难过极了,不过好在……”
她突然打住不肯说了。
祝云时当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装作不觉道:“杨娘子会做糕点?”
杨娘子愣了一下,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是啊,不过粗糙得很,怕是入不了郡主的口。”
祝云时有意拉近距离:“杨娘子太谦虚了,我哪有那般挑剔,我喜食糕点得很,之前被……我母亲拘着,不过现在我……夫君倒不怎么拘着我了。”
杨娘子笑笑,“郡主口中的‘夫君’是太子殿下吧。”
骤然将谢星照冠上“她夫君”的名头,祝云时有几分不适应,不过外面的人都知道嘉言郡主嫁给了太子,杨娘子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
杨娘子略带感慨:“太子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呢,也很喜欢郡主。”
祝云时愣住了。
杨娘子似乎反应过来,动作有些惊慌:“郡主,我先去看看桐桐的功课。”
“等等。”
杨娘子站住了,神情写满了紧张。
祝云时却笑了笑,仿佛没察觉到方才的异样,语气稀松平常:“桐桐怎的在家中,不去学堂吗?”
杨娘子松了一口气,也笑起来:“您知道的,她患着病不便去学堂,好在民妇认得几个字。”
“那我为桐娘子寻位夫子来吧,你不必担心束脩的问题。”
张小娘子患着咳疾,自然不便去学堂,而家中的银两连为她医病都不够,自然请不起夫子,但夫妇俩又爱女如命,定然是想女儿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
果然,杨娘子犹豫起来。
祝云时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回答。
半晌后,杨娘子咬了咬唇,“还是不麻烦郡主了,桐桐现在学得挺好的。”
祝云时当然猜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但她仍旧抱着一丝期望,听到回答她心中难免失落了一瞬间。
“不急,既然桐桐聪慧,就更要寻位好夫子,杨娘子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妨再好好想想,若想明白了,可以派人去南安侯府传话。”
“郡主,这杨娘子可真是固执,她那么爱女儿,但又不肯松口,明明将事情交代了就可以为女儿请到一位好夫子,而且还不用交束脩,她这都不肯说。”